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冰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两年一晃而过。王小毛依旧是开掘科科长，每天照样是开会开会开会、值班值班值班、下井下井下井。周一视频会，周二调度会，周三计划会，周四办公会，周五生产协调会，周六质量标准会，周日民主生活会暨党务例行会，下井和值班属于另外，每天早晨有早调会，晚上有晚调会，一线二线的区科单位每天下午还有碰头会，区科队正职（科长书记、队长书记）随时接待上级领导莅临检查和突查巡查同时针对上级提出的各种隐患问题进行三定整改，每天的行程安排属于有条不紊特别饱满，没有空隙的周而复始，就在煤矿这个小圈圈里无休止地工作生活战斗。

一个春天的早晨，刚开完早调会，科里有几个队长下井了，有几个队长没有下井，在科长办公室里坐着，说着各个工作面的生产状况。突然一个红脸大汉闯入科长办公室，骂骂咧咧的，这个红脸大汉，不是别人，就是古井镇绰号马爷的草莽英雄，由于古井煤矿置身古井镇的村落中，地方上有这五六个所谓“几进几出”的“社会人”，这些人依仗自己是本地家，随意欺负矿上的外地领导职工，古井煤矿的广大职工长年累月饱受欺负，历任古井煤矿的主要领导都对本地“大游”都唯唯诺诺，根本不敢招惹本地的“泼皮”，导致多年以来本地泼皮说话做事我行我素，搞得煤矿各级干部灰头土脸，不敢高声，虽然古井煤矿坐落在古井村镇，但自古属于古井镇籍贯的职工都瞧不起来自外地的井下工人，说来也奇怪，这些地方籍贯的职工，依傍地方势力，基本都在古井煤矿的二线或者地面就职，每年大中专毕业的学生牌在古井煤矿安居乐业，最怕招惹“本地泼皮”和“本地大游”，这些所谓的社会泼皮，有的有工作，有的没有工作，有工作的“大游”从来不上班，照样领着工资，这个在深山老林的煤矿行业不算啥新闻，但这些“大游”喜欢咋咋呼呼，把矿上的钢梁电机电缆等新设备，想方设法就转手倒卖出去，赚取差价利润，矿上的保安科和古井镇政法部门，也不愿意招惹这些地方的“地痞流氓”，从中可以看出，古井煤矿的广大干部职工，生活在惴惴不安的白色恐怖中，很多职工租住在本地人家里，常常让本地家给撵出来，生活在古井煤矿的外地人，最怕招惹本地人。常记得，一个科级干部买了一辆新车，从工人村开车到下面工业园区，在半路响了一下汽笛，结果让一个本地资深“大游”走过来说耳朵给震坏了，搞得这个科级干部动员各方关系赔偿了三万元才算摆平，这个事情人尽皆知，说起这个事，本地几个泼皮让全矿的干部职工为之惶恐——这是古井镇的显著特色，还有一个特色，如果矿上的科级干部喝了酒开车，如果让西晋市的交警逮住，没有五万元，绝对无法摆平。如果西晋市古井煤矿的本地泼皮喝了酒，被西晋市交警深夜查住，西晋市交警直接放行，可见深山老林的规则，都是给外地人制定的，对于本地人则是法外开恩。这种潜移默化的约定俗成，让人活的窒息。

在这样的风气中，王小毛默默无闻经历着，早晨遇到这个红脸大汉，已经料到这个“马爷”来干啥，王小毛说谁招惹你了？这一问不要紧，这个马爷嗓门更大了，直接用古井镇浓重的本地话骂开王小毛了，王小毛坐在那里不吭气，等马爷骂完了，才说出骂的原因，原来马爷来给另外一个人出气来了，这另外一个人是开掘科下面队组的一个副队长因为下井睡觉被王小毛发现并给予停职反省，副队长想要保住副队长岗位，直接让这个地方马爷出面给予敲打王小毛，最后王小毛呵呵一笑，就这么个小事还把你老人家请来了，没有撤职对方，只是让他反省一下而已。马爷听到如此说，转头骂了一句“操蛋”，就转身离开王小毛办公室。

马爷走后，王小毛让下面队组队把那个副队长和该队书记都一块叫过来，那个掘进四队的副队长过来时感觉做错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垂头丧气站立，王小毛说有啥事可以当面说，请过来马爷就能摆平事情吗？副队长赶紧满脸陪笑说以后多注意，今天给领导们添麻烦了，希望王科长给个面子，保留这个副队长职位。王小毛说下不为例，再如发现，必须撤职。副队长走了，王小毛对这个副队长的顶头上司之一的队组书记，给予劈头盖脸训斥一番，让掘四队书记回去和队长沟通，看这个副队长能不能启用，完了给个回话。书记满脸疑云走了，王小毛也随之到矿上开会去了。

到中午时分，掘进四队的队长书记相跟着都过来了，说是队组管理漏洞大，导致副队长随意井下睡觉，队长书记要求科里处分。王小毛说，咱们这个队伍比较庞大，全矿除了采煤科，就数咱开掘科大了，在册800人，光副队长也就有30人，如果大家都像那个副队长那样井下随意睡觉，事后被逮住住学习班后，还纠结社会人士马爷过来施压，如果不杀杀这种歪风邪气，以后工作如何进展？说着王小毛点燃一支烟，又语气深长说道，“你们队长书记当老好人，好人都让你们做了，坏人就让科里分担，本来副队长属于你们管辖，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采取移花接木，把矛盾转移到科里，吃饭吃米，说话说理，像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飞扬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