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解燃眉之急

霍衍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他的长戟便戳到了周鸿信的马肚之上。顷刻间，人仰马翻。

那搭在霍衍脖子上的剑，只是略微擦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了一条与霍衍而言微不足道的口子。

周鸿信的反应还算快，他立马跃上了旁边一条已经失了主人的马，与霍衍再度交起手来。

周鸿信长霍衍近二十岁，武功也比霍衍多练了近二十载。可是在与其交手的过程中，竟然渐渐感到吃力起来。

他用余光看着自己带来了安定军，有不少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见南陵军，却是越战越勇，似乎都已经杀红了眼。

他终究还是喊了一声：“撤——”

安定军的钲手发出了信号，鸣金收兵。

南陵军趁势追上去，又不得不使安定军留下一队人马断后，其余的则仓皇向来时的路奔回去。

见安定军撤兵，南陵军内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可霍衍却仍旧是那寻常模样，面上看不出一丝悲喜。

霍衍带着大军先行回了军营之中整顿，燕永望则带着一队人马清扫战场。

大军得胜归来，城内还未离开的百姓知道后，皆从自家屋内跑到大街之上振臂欢呼，高喊霍衍的名字。

此刻玄绍的马车正艰难穿行在大街之上，百姓们喊的都是霍衍，却非是他，他这个皇帝当来，又有何用。

他身边的仆从看出了他心情不佳，朝外喊道：“天子座驾在此，还不快快避开。”

霎那间，大家噤若寒蝉，乖乖退到路旁俯身趴下行着大礼送走了玄绍。

霍衍带着满身的血腥回了军营之中，他取下头上的盔甲帽，还未来得及喝水缓口气，便瞧见许良骏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帐内，好不惬意。

霍衍卸下身上沾了血的盔甲，即使在冬日，一身里衣却早已经湿透，脱下盔甲的瞬间身上竟蒸腾出了白气。

“恭喜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什么怪招，竟然将那条好好的路给挖了，硬是设了一条障出来，让安定军在里面绕都绕不出去。”

霍衍睨了他一眼，问道：“没事儿就快滚，我要沐浴更衣了。”

“呦，怎么这么爱干净了？果然这有了夫人的人是要不一样些哈。”

霍衍再看了他一眼，许良骏识趣地走掉了，再说，这人可能真的要动手了。

他掀开帘子走出去的一瞬间，那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重，像是有什么心事。

屋内，霍衍沐浴更衣完，总算觉得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淡了一些。

约两个时辰后，清理战场的燕永望回来了，他站到霍衍帐门前，说道：“主上，战场已经清点完毕。”

“进来。”

燕永望进去时，霍衍又在摆弄他帐内的沙盘，于是他开始禀告：“此次交战，敌军伤近两万，我军伤近五千，我方战马折损五百匹……”

霍衍越听，心却是越发的沉，只吩咐道：“将他们拉回来，好好安置，送回家乡父母身边去吧。”

得了令后，燕永望退了下去，帐内又只剩霍衍一人了。

他独坐到帐内灯火燃尽，让自己完全沉在黑暗之中，很久很久都没有起身离开。

军营内，寻营的士兵点着火把走过了一趟又一趟，帐外的火光时不时透进来，照在霍衍的脸上，忽明忽暗。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于黑暗中不可视物，他便觉得那脚步声尤为熟悉。

一双手先是提着灯笼探了进来，随即一个熟悉的面庞出现，她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小声喊道：“霍衍，你在吗？”

原来是卫姝寻来了。

她早就听到了霍衍得胜的消息，便吩咐厨房做好了饭等他回来用晚膳，谁知道这都等到三更了，这人却迟迟未归，让她不免有些担心，提着灯笼悄悄让燕永望将她送了进来。

“我在。”前方一片黑中传来了霍衍的回声。

借着灯笼的光，卫姝一步一步挪到了霍衍跟前。还未看清他的脸，霍衍一把将其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

灯笼落到了地上，蜡烛被摔灭，帐内又变得漆黑一片。

“你怎么了？”卫姝能够感受得到霍衍不对劲，遂出声问说。

“累了，让我靠一会儿便好。”

霍衍抱着卫姝的腰，将头的全部重量都靠在了卫姝的身上，卫姝也只得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霍衍终于起身，直直走向了灯台，重新点起了上面的蜡烛，帐内又亮了起来。

“走吧，回家了。”

卫姝看着他，丝毫没有等了他多时而有一丝不耐。

‘回家’，霍衍听到这个词，心中有了一些悸动，他终于也算是有家了。

“好，咱们回家吧。”

夜色之中，夫妻二人共乘一辆马车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