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化烟熏妆的都不好惹

江小白拒绝了。

乞丐没走，就坐在对面的荫道，然后微笑注视着自己。

何包蛋帮客户推荐完胭脂，往外面瞅了眼，低头整理桌面，不经意地问：

“这乞丐你怎么认识的？”

“我不认识，只是照过次面。”江小白坐在柜台，用鸡毛掸子扫着算盘上的黑珠子。

“你连诬陷过你的岛民都能收，怎么不收了他？反正两个都是黄不拉几的，凑一堆，多对称。”

何包蛋平常沉默寡言，性子不说冷清，但也话少，更别提希望她诙谐。

江小白坦诚道：“我知道岛民是个好人，但这些路人甲乙丙丁，比如那个闹事的男人，就是其中的一个，这乞丐也是属于其中，或许是甲，又或许是乙，总之，我不是冒险家，不可能拿着整个店面冒险。”

视线看向外面，皱眉生不悦：“更何况，哪家好人这样笑的？”

何包蛋顺着方向看出去。

乞丐的脸虽然是在笑，但眼睛毫无感情，嘴的弧度简直僵硬，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死人的脸。

不愿多看，江小白转身上了楼。

午休完睁眼，跟以前一样眺望窗台，低头就看见那个乞丐在捡不知哪儿掉出来的馒头，脏兮兮的，也不挑，囫囵个塞嘴里去。

江小白略紧眉头，关上窗子，送茶到嘴：

“任何潜在的可能都可能造成绝对的威胁，我不是菩萨。”

日落星移，南宫白云来接人，江小白锁好门，扶着他伸出来的手上了马车。

刚坐进去，南宫白云替自己擦拭额角的汗，询问道：

“这几日城内流民乞丐有些多，你在高升街注意着些，摆脱不了的让富贵去出面。”

江小白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掀开车帘。

果真发现他还在原地坐着，感觉到视线，他又笑着看过来，这次有了动作，招了招手。

“见鬼，讹上我了不成？”

坐回位置，南宫白云也掀开车帘往外看，随后道：

“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知道自己要是说个“是”，按照这货莽撞暴躁的性格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摇了摇头：“没，就只是看着可怜。”

“我们小白心地善良，这‘番茄小岛’还没盈利呢，就养了一堆身份可怜的人。”他摸着脸，“但是可怜的人里面也会藏着居心叵测之辈。”

知道话里的意思，恰巧自己也有这个意思，江小白挑眉：

“放心吧，我长脑袋不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高点，我心里有数。”

第二天，乞丐还在那里，原样的位置，原版的笑容，滚落的脏馒头，看见自己，总会露出黄不拉几的弧度。

这下不止是自己，就连堂内一应的伙计，都有些感觉瘆得慌。

这人简直像是冤魂一样，天天在这里，要不是客人依旧每日来往，他们真要以为他身上带着什么倒霉的诅咒准备害他们。

富贵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坐在门外边的揽客椅上，与他对峙。

半天过去，富贵先开口，语气懒散得他像是这条街的主人：

“乞丐老弟，你知道你身上莫名透着股力吗？”

老乞丐微笑着，没有吭声。

富贵取下狗尾巴草，说：“叫不自量力。”

“........”

随后又叼起咬着：“江掌柜不好说话的，他若是想收了你，何必让你坐在这等着？听话吧，早点走，寻另外的主子去，我们主子不喜欢乞丐。”

老乞丐仍旧不说话，只是微笑。

看的久了，富贵也有些不自在，总觉得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珠子里藏着暗流涌动，稍不注意，就会被算计进去。

“江掌柜，我进来了。”

富贵敲门进房间，叹了口气。

江小白抬眼，低头做账：“天天像个苦瓜一样，穿着清凉不说，长的也挺败火。”

“........”笑嘻嘻地给人倒水，推到手边。

江小白顿笔，看看手边晃荡的茶水，看看笑的跟个贼一样的傻子，想了想，接过水，喝了一口：

“请放屁。”

如果说南宫白云是总裁，那么富贵就是他旁边的秘书，秘书有什么作用？

除了不聪明没脑子无心机，那么唯一的作用就是给总裁嘴炮解闷的。

富贵道：“江掌柜，你知道什么叫个人战吗？”

江小白微微眯眼，双肘交错放在桌面，点着头说：

“你这个问题问的就相当有水准，‘什么叫个人战’？个人战应该是很好理解的吧？什么叫个人战呢？个人战就是一个人的战斗。”

富贵依旧笑吟吟的，对于这个答案显然是知道，便继续说：“下面那个乞丐，还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