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沉重的事实

不同于小孩子的无忧无虑小打小闹，大人们看得更远，自然不会因为眼前的短暂支援而放得下平稳的过去。张天宇和李茹犹豫了，这些人的伤痛自己的采访能帮上忙吗？哪怕减少些许，也好过像个寄生虫一样从他们身上获取新闻的素材，这样的事情，是对的吗？

只见一个饱经风霜的男人，脸上被岁月写满了故事，眼神里全是看透红尘的超然物外，而他就在孩童旁边，笑着看着他们的嬉戏打闹，更让人奇怪的是，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几只小猫小狗。

张天宇向他走去，李茹有些纠结，毕竟这人看起来不太正常，有点过度潇洒自在，但敬业的职业精神让李茹依旧开始了拍摄。

“这位老哥，你好，你介意我们采访一下你吗？”

“不介意，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请问地震时你受到影响了吗？”

“哈哈哈，一点没有，老子当时在睡觉，睡得可香了，夜里模模糊糊地，还以为是怎么了，突然晃了，这下睡得更香了，就像是回到了婴儿摇篮里。”

“那你是什么时候得知地震了的消息呢？”

“大概快天亮了，四五点，很吵，一堆人的声音，还有一堆车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弄得我实在没法睡了，才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发现昨晚地震了，一下子就惊醒了，一点睡意都没了。”

“这些是你养的宠物吗？”张天宇指了指他身边的猫狗。

“也算是宠物吧，我看丘吉尔它在路边可怜，就这只花猫，长得真像丘吉尔，可惜没有捡到一个希特勒。别看它现在这么肥，当时在路边也没有妈妈，还没老鼠大，我碰巧路过，妈的，老子要是买了车就看不见这些可怜事情了，咳咳，这段回头掐掉，自从收养了第一只以后，这种事就没完了，每个月不捡一个回来都感觉少了点什么，我挣的那点钱全给它们了，你看它们多快活。”

这位同志真的很乐观，要不是衣服有点脏，真看不出来灾民的样子，比正常人还正常人。

“那这些宠物晚上没有叫你吗？都说宠物比人灵敏一些。”

“叫了，吵死了，不过我当时它们又像平时一样吵架了，而且叫的时候根本没有地震，大概是提前了吧，我收拾了它们好半天，然后接着睡觉了，毕竟你知道的，打工人很辛苦的，平时加班赶通勤，觉是真的不够睡。”

“哈哈。”张天宇只好尬笑了两声，毕竟事实确实如此。

“那你现在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

张天宇期待着听到不是那么标准的答案，毕竟灾难终究是灾难，政府的支援终究有限，无法面面俱到，往后他们仍然需要用漫长的余生来面对。

“我也不想多了，没有被地震砸死埋了算我幸运，吃一天算一天，也没有地震，这世道都一个样，我一个普通人，还能指望什么呢？”男人像是赌气般地说道，根本不拿未来当回事，或者已经烂到极致了，这种情况只能摆烂了。“也没什么，过一段时间继续工作，如此重复三十年，直到大厦再次崩塌。”

“对了，那你的房子现在如何了？”

“其实也不是我的，要是我的肯定早就心疼了，是房东的。虽然很幸运没怎么受到影响，但不给住了，说什么安全隐患，还好我只是租房的，要是买了房还要还贷，房子还被震没了，那真是欲哭无泪了。”

“额......”张天宇一开始就应该知道采访的这个人不是正常人，怎么说起话来像说相声的？不会是天津人吧？不过也妹有口音啊。“好，谢谢你的配合。”

“别走啊，我还没说过瘾呢。”男人有些不舍，可能是长期跟宠物在一起，平时难得有人肯倾听他说话。

张天宇装着没听见客气礼貌地走了，李茹在后面笑个不停。

告别了这个搞笑的又有些超然物外的男人，张天宇和李茹继续寻找下一个采访者。

“刚刚这人也太有意思了，估计平时没少上网冲浪。”

“哎，就怕他是用没完没了的乐子遮掩内心深处的孤独，你说一个人要多寂寞才会养那么多宠物啊。”

李茹停了笑声，“这我倒是没有想过。”作为女人，强烈的同理心让她瞬间感同身受，“哪怕没有地震，也不是所有人的生活都那么美好，活着本身就不容易。”

没走多远，就见到一对夫妇在门口聊着什么，看看他们又是什么样的看法吧。

张天宇和李茹上前，“你们好，大哥大姐，我们是记者，可以来采访你们几个小问题吗？”

“烦死了，一天都来好几拨人，个个都说自己是什么狗屁记者，采访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男人十分不耐烦，像是被垃圾电话弄烦了。

“我老公他心情不好，别介意啊，小同志。”

“没关系，能理解，我们能理解的，很正常的。”

“哼，理解？你们的狗屁理解只不过是高高在上的表面理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