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报复心

安忆从一开始就在好奇一件事，王哲和张素桃无亲无故，是怎么做到让她替自己心甘情愿的做事的？

他耐不住好奇心，于是问王哲。

王哲在副驾驶座位上，嘴中一直发着“嗯……”的声音，思来想去之后总结出一句：“是懦弱和善良啊。”

超乎意料的答案是安忆完全没想到的，于是追问详情。

王哲向他索了一根烟，黑夜中，打火机的火苗随着按钮弹出，随着合盖熄灭，一个抢眼的红点在黑暗中极为显眼。

他深吸一口后呼出，烟雾迟迟没有消散，他说道：“懦弱让她连主要仇人杨卫东和杨军宝都不敢杀，但是善良却能让她杀死一村人，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只是将刀刃递给她，杀人终究是她自己的选择。”

王哲没有撒谎，早在四月二号的那天，也就是她向安信天讨棺的前两天发生的事。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没事开着车在村里闲转，听从安忆的命令，寻找一切能找茬安信天的机会。

打开车窗，吹着小风，看着稍纵即逝的风景，心中感到快活。

下午的太阳还挺热，车外的风吹的他口干舌燥，他拿起水杯，扭开杯盖，却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没有了。

他停下车，在车上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水，反而让自己更渴了。

他将车速放慢，试图能不能讨口水喝。

路过田野时，走过一间茅草屋，张素桃正站在屋外喂栏中小鸡。

他停下车，向张素桃要碗水喝，一开始，张素桃还抱有敌意，让他在屋外等一下，从屋内用粗碗舀了碗凉水给他。

他一口气喝干，笑着把碗还给她，并感谢她。

张素桃收下碗，没有回话，把碗收回屋内后，接着喂鸡。

“大姐，你好像有心事啊？”王哲看她眉头始终保持皱起，眼角有长时间下垂的迹象。

张素桃苦笑一下，强忍着说：“有啥心事啊，你多想了。”

王哲举起手指，稍微掰算了几下：“我知道了，你不是本地人，被村里人欺负了，对吧？”

张素桃被这番操作糊弄住了，点了点头，没说话。

王哲自我介绍道：“别怕，我是算命的。就凭你刚才的一碗水，我愿意为你算上一卦，说说看，你想算什么？”

他放下警戒心，问道：“能帮我算算，我还能不能回老家吗？”

王哲眯起双眼，手指调动，掐算一会后，摇摇头，表示不能。

张素桃苦闷的连连叹息，王哲安慰她：“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说？”

许久没人愿意和她说话了，既然对方想听，那就说吧。

张素桃把多年来的委屈全部倾诉给王哲，本以为会得到王哲的安慰，没想到他只是冷淡的问：“他们都欺负你，你不想还手吗？”

“还手？”

“就是报仇雪恨！”

她怎么没想过，她也是人啊，不是机械，没有感情。她曾想拿刀一命换一命，但是一想到杨氏宗族旺盛，她一外姓人，不止要对付杨卫东，还有族长杨军宝，每次想到这儿，她就放弃了。

王哲冷笑道：“我有办法能让你报仇雪恨，只是怕你不敢。”

“什么办法？”她问。

他从衣袋中拿出一只小木盒，里面放着一枚丹药，他介绍道：“这是藏魂丹，人吃后，立马死，但是魂魄会留在世上，土地庙里不上名，地府鬼差看不见。”

张素桃吓了一跳，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丹药。

王哲劝她不要怕：“当鬼和当人没啥区别，不过是一个有躯体和没躯体罢了。”

他把藏魂丹留下，对她说：“你敢把它吃药，我保证你恨的人能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说完，他就驾车离开了。

当天傍晚，张素桃鼓起勇气，敲响杨卫东家的大门要债，泼辣的杨兰丝毫不给她好脸色看，对她百般侮辱，杨卫东也不停的出言威胁她，让她赶紧滚。

看热闹的人在一旁起哄，杨卫东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女人，但他老婆敢，杨兰随手抄起地上的火钳朝她打去，一个躲闪不及，头上挨了一下，血哗哗的涌出。

见出事了，杨卫东立马把她推出门外，拴上大门不理，众人也立马散了。

她想去杨军宝家告状，可他老婆却说杨军宝不在家，她知道杨军宝就在家中，只是躲着不见她。

她回到家，越想越气，看着桌上的丹药出神。

当天夜里，她破天荒的洗了个凉水澡，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上那件早就做好却舍不得穿的碎兰花衣服，那是她外出工作的第一个月工资购置的布料做的衣服。

躺在床上，想着种种往事，眼角不禁流下泪水，但是一想到就快解脱了，于是又笑出来了。

她服下藏魂丹，带着笑意死去了。

藏魂丹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