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死亡笔记

科兹没想到一个强大到如此地步的主神会这样无聊，跑到自己面前来，就为了嘲讽自己几句，再吓唬一顿。

祂明明可以站在更远处，像提线木偶一样玩弄自己，这样，自己会死得又或者活得不明不白。

“您已经成功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科兹对于眼前的神，失去了最后的好感。

在看到拉司忒手握黯淡光芒时，他曾短暂生出过亲近与依赖之心，但是现在……

“我对你的人生非常厌恶，所以，我准备拿走你的能力，你赖以为生，以此为信念的预知能力。”

拉司忒似乎图穷匕见，说出了祂到此的真实目的。

科兹先是惊悚，接着，似乎又有些释然。

他对自己命运的依赖是毋庸置疑的，尽管他被这好像比呼吸更重要的预知能力折磨得逼近疯狂，但是，这也是他活下去的支撑。

“拿去吧！拿走！我什么也不要！”

自暴自弃的科兹终于找到借口，鼓起勇气，向眼前之神发泄怒火。

“这可是伱说的。”

拉司忒心念一动，科兹曾经预知过的未来记忆，以及预知能力本身都消失了。

这原体，现在只记得自己有过预知之能。

这一刻的科兹，就像是一条溺水的鱼。

是的，就是溺水的鱼，尽管这个比喻很矛盾。

怎么说呢，就像是一条鱼生活在水里，突然失去鳃且长了一对肺的那种感觉。

一种莫名的痛苦和失落顿时包围了科兹。

他蜷缩在地上打起了滚。

拉司忒没有干预科兹。

他和安格隆就这样安静的一坐一站。

科兹的戒断反应出现得很快，持续的时间也不短。

这过程中，他的情绪变化相当大，安静的沉默，歇斯底里的嘶吼，哀求、怒骂、憎恨和傻笑，各种表情都出现了。

大概过去四个小时的时候，拉司忒开始放出一张桌子，和安格隆用餐。

安格隆没有询问光欲的意见，自己盛了一碗食物，送去给了科兹。

这一刻，觉得一切包括命运都离自己而去的科兹，愣愣的看着安格隆。

主食是水煮土豆，以及两穗烤玉米，碗里用卷心菜浓汤浸泡着几块肉，此外，还有两个苹果。

原体的身体素质很强，但他们的饥饿也就更厉害——高密度的身体，必须消化大量的食物。

而成长期的原体，更是对食物充满了渴望。

科兹先是斜眼偷看了一下拉司忒，发现对方毫无反应后，才从安格隆手中抢过食物。

他的进食速度，快到不像是塞进嘴里，而是塞进胃里。

午饭用过后，科兹开始继续他的戒断过程。

这种预知未来，已经算是他的基因缺陷了，非常折磨。

这期间，安格隆曾给他送过水。

心理医生的靠近，让科兹好受不少。

阿扎伊在远处赶走了来朝圣的物质提供者教会信徒。

至于那些想要来觐见神明，渴求永生、力量和财富的诺斯特拉莫上巢住民以及塔尖的掌权者们，在踏入底巢前就开始自燃且慢慢化为灰烬。

这神迹让围在底巢的信徒们更加狂热。

在想要趁乱牟取利益的底巢疯子、罪犯在下手前同样燃烧时，光欲并不刻意的被动污染，甚至让底巢中不是物质提供者教派的人也莫名狂热起来。

阿扎伊只好用大主教的名字，稳住了这些疯狂的下巢和底巢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足足十六天才结束。

当科兹从基因缺陷的遗毒中挣脱出来，他仿若获得了新生，再没有“未来的记忆”折磨着他。

“您……”

科兹再蠢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他一边想要放狠话跟拉司忒说“你已经折磨我够久了，还不够吗”，一边又想跟安格隆道谢，一边还有着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

“用尊称骂人，是你个人的爱好吗？”

拉司忒站起身来，祂从黑发少年，变成白发青年，身形高大，俯视着科兹。

科兹的次级神本质失去预知未来后，反而纯粹很多，并且清楚的感受到眼前的，根本不是神！

祂不是神！祂是死亡！祂一切死亡的象征！

“你到底是什么？”

毛骨悚然的科兹吓到腿软，跌坐在地。

用神的本质沟通宇宙去看恶灵，别说他了，就是嘴硬的帝皇加上嘴硬的奸奇，再算上大嘴的、不露嘴的和乱用嘴的，都要吓到无法镇定自若。

这比一个普通人近距离直面数百万公里直径的恒星还要恐怖。

“我，掌管着一切的死亡。”

拉司忒伸出了手，接着，有黑暗的光芒从祂手上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