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莫莉平静的下楼，没出单元门就听到“砰”的一声，出来看见从天而降一筐果篮残骸，摊在自家窗户下方的地面上。

竹筐还挺结实，里面的水果看上去都能抢救回来，莫莉若无其事的归拢一下，捡起来放进后备箱，发动汽车离去。

根据她多年的经验，想让自己好好活下去，不要疯掉的办法，不是原谅或被原谅，不是同胡秋月明辨是非或握手言和，而是完全不要再想这个人，不要在意这些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边开车边用观察故居老街来转移注意力，想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车就这么开向了四中，莫莉索性停车观察久违的母校。

锡市四中是重点中学，盛产省级高考状元，莫莉从初中读到高中，一直成绩不错。

苏澈则是高一才入读四中，为了免得住校，从家里别墅独自搬来这个就近的小区。

小区原本就是苏澈父亲早年开发，在四单元三楼留了一套，专门给外地亲戚临时居住，苏澈妈妈提前让人打扫归置好，又请了住家阿姨负责苏澈的一日三餐和日常保洁。

从此，院子里多了一个高挑健硕、面容俊朗的大男孩。

莫莉记得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苏澈，是新生报到那天下午。

两个少年偶遇在附近的书店，莫莉来这里翻看资料，手捧一册《巅峰物理》，正抓紧时间从昨天看到的页码接着看。

接近八开的大册子，纸很薄，虽然价格不贵，莫莉还是舍不得买，她的零花钱非常有限，近乎于零。

因为太过专注，没注意到同一通道翻看悬疑小说的苏澈。

两人背对着埋头看书，站久了有些脚麻的莫莉向后挪动脚步，恰好退到了要去付款的苏澈怀里。

撞击下双方都轻呼一声，莫莉原地转身，脑袋刚好埋在比她高出近二十公分的苏澈胸口，在微凉的室内瞬间感觉到了苏澈身上散发的体温和木质香调。

两人一起退后，注视对方的眼睛。

午后金灿灿的阳光穿过书店侧窗，洒向两张俊美的脸庞。

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因为初见真的很美。

莫莉眨眼，浓密的睫毛犹如蜻蜓轻扇羽翼，在苏澈面前吹起一阵狂风，吹得他有点喘不上气。

苏澈凝视，坚毅的黑眸像出鞘的利剑，轻易就刺穿莫莉深藏心底的悸动。

片刻，他们一起回过神，去看地上被撞落的几本“东野圭吾”的小说。

“对不起。”莫莉忙俯身去捡。

一只手还紧捏着练习册的某页，怕等一下忘记看到了哪里。

苏澈边说没关系边蹲下身跟着捡。

嘶~

一声撕纸的声音，莫莉手里仅捏着练习册的残页，剩下的部分掉在了自己脚边。

那本练习册从莫莉手中掉落，仅半页纸在她手上。

书店管理员刚听到书本坠落声就往这边走，此刻已到达现场，正盯着地上被损坏的练习册。

莫莉慌了，这种因贫穷引起的慌张，直到她后来有了很多存款，早已实现买书自由，依然难以挥散。

管理员示意他们往收银台走，说：“你们可以付完款去阅读区那边看。”

莫莉和苏澈一同起身，跟在管理员身后，走向收银台前。

莫莉尴尬的拿出一个学生证，对管理员低声说：“我今天没带钱，把这个压在这里，明天来付款行吗？”

“刷卡也可以。”管理员说。

“卡也没带。”莫莉耳廓染上窘迫的红晕。

苏澈把手里的小说放在收银台上，说“和这些一起结吧。”

他早已看出莫莉的迟疑，迈步挡在她身前，递出一张银行卡。

“不用，不用，我明天过来。”莫莉攥着学生证，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

她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眼睛盯着收银机，不敢直视任何人。

“我先付，回头再说。”苏澈的声音很好听，语气却强势干脆。

“好。”莫莉尴尬的顺从，乖乖退到一边。

收银员接过苏澈的卡，来回翻看，磨砂黑的卡片嵌着一颗薏米大小的碎钻，是张无限额度的信用卡。

她还是第一次在店里见到这种高端卡，等出票的间隙瞄看垂目躲在苏澈身后的莫莉，似在鄙夷，连十几块都拿不出来还逛书店。

两人提着装书的袋子一同走出书店。

莫莉在门口站定，把学生证递给身旁的苏澈，声音依旧很小：“要不把这个押给你，我是四中的，明天来这里找你还钱。”

苏澈看了一眼学生证：“莫莉，初三（六）班？”

“不，我现在是高一（一）班的，新的学生证还没有发，我不会赖账的。”

四中高一年级共有十二个班，从前往后，大致是按中考成绩分班。成绩越高的越靠前，可以说一班学生已经一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