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仙道是狗屁,唯有金实在

素山道人学着任五四的样子白了愚痴的大牛一眼

任五四生怕这仙长心生厌恶，便将可苦命儿子的身世微微道来

“我这痴儿是家里第三子，本来大号唤作叶明，后来身弱受不住这好名字，又加上两个哥哥都夭折了，俺们又取了个大牛的小名这般叫着，福薄贱名好养活，平日里脏癞生养着，反而壮实了许多”

“如此说来，倒是可怜，不过有此等纯孝痴儿守着家门陪伴二老，二老也不会太过心伤”。素山道人感慨说道

任五四却连连摆手，道

“俗话说，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我这两个孩子一个愚痴，一个鲁直”

任五四冲着素山道人，将两个侍立一旁的孩子指给他看，接着说道

“若是有机会能青云之上，不说做一做那公卿了，能学门养家糊口的手艺便是天大的喜事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

“如今仙师登门，要收我这小儿子为徒，我和孩他娘又怎么会舍不得呢！只是刚才听闻仙师门内也教一些医术药理，若是仙师不嫌弃，能不能将我这苦命的大儿子一并收了，不说做徒弟传大道了，便是在您身边做个随身的小厮仆役！我和孩他娘也是感激涕零呐”

说罢，任五四想起伤心事，眼眶通红

一旁的任母掩面啜泣

素山道人亦是捏算着思忖考虑

正在众人沉默之时，那痴愚的大牛哈哈郎笑出声，再出口便将任五四吓得后仰，跌落木凳

“哈哈哈哈”

大牛伸手指着老道打量着瞧看片刻，凝声咒骂道

“呔！兀那杂毛老道！别他娘的胡说八道的忽悠了”！

素山道人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前一亮，因为他明显的觉察到，眼前这唤作大牛，原名叶明的愚痴，似乎神魂脱离了混沌，眉心的灵台识海之中隐隐散发着素山道人从未见过的那种性灵荧光

“哦？老道是如何胡说八道，忽悠一词又是什么意思”？

叶明笑了笑，那常年憨笑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神采飞扬的意思，说道

“从这巩昌府东到大海，到底他娘的有多远？杂毛老登你说十六日便可到达，阿父阿母要是步行，又要走多久？”

此言一出，素山道人眼前又是一亮，眸光之中露出欣赏的打量之意来

而任五四和任母也瞧出不对来，这般无礼又犀利的言辞不是痴愚的大牛能说出来的，更不是没坠井之前那个温润的叶明的话

但是他们更多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叶明话中所指出的坑骗之处

于是两双狐疑的目光望向素山道人

素山道人目光炯炯，上下打量着叶明，左手捏灵官诀，右手指尖在手指指肚掐点推演。

他看的出眼前这痴儿，三魂魂力如柱般壮硕，七魄更是浑厚非常，如此灵魂，却偏偏三魂若秋雨枯灯，摇曳虚幻

应是离魂之症，凡灵芝生便有兰草在旁，这个痴儿应是小二牛的伴生护法之角色

素山道人在心中下了判断，饶有兴致地口中出言再问

“还有何处胡言？”

“嘻嘻”，叶明轻快笑道，“贼老头，说什么脱凡入道、喝风饮露，不就是出家喝西北风吗，家都不要了自然不用养家糊口”！

素山道人显然被说中了，尴尬地冲两双狐疑的目光拱了拱手

叶明又说

“至于你所言那道门三百六十傍门，你都说是傍门了，那正道你咋不说呢？”

素山道人无所谓的摆摆手，正要掏些真话出来，却听的叶明悠悠一句，让他心神俱震，叶明话音未落他便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叶明说

“这傍门之说，我怎么听着像西游记里须菩......”

任五四看着大牛上下嘴唇嗫嚅，却听不见他话中后半句在说些什么

所谓大道不轻传，法不传六耳正如是

道门三百六十傍门，唯有金丹一道是修行正路，其余皆是外道、傍门

而金丹大道，即便是入门之徒，都要逐渐传授、参悟。所以素山道人并未对任二牛的双亲解释太多，说得多了，他们也不会明白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索性便用凡俗世人在市井中流传的，求仙问道的轶事，告知双亲

谁曾想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叶明所言《西游记》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一本名为《西游释厄传》的修行游记，乃是一大能托名所写，记载了他去赤县神洲之西南的阳洲游历之时的所见所闻

所以拿来当做对凡夫俗子任五四的托辞，此等大能修士的见闻，绝不是这西北边陲农家痴儿能知道的

‘莫不是此子有宿慧在身？’素山道人心中揣测

可眼下首要之事便是给这俩徒弟的双亲一个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