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机不可泄露

安葬好田光后，荆轲开始收拾行囊。

过了很久，荆轲还没有入秦刺杀秦王嬴政之意。

太子丹联络齐楚两国受阻，派去的燕国特使灰溜溜的空着手回来了，匈奴那边不一样，直接把特使打了一顿才放人。

唯一坚定站在抗秦战线上的只有公子嘉。

但是太子丹知道公子嘉的处境，赵国已灭，他们代地那点儿赵氏宗族和兵士说的好听点是英雄骨气，传承赵国社稷，难听点就是苟且偷生。

所以也没多指望公子嘉。

秦军陈兵燕国南境的消息传回，太子丹急了，跑去找荆轲。

太子丹恐惧万分，苦着脸请求荆轲早日行动：“秦军现在兵临城下，一天的时间就能渡过易水，我虽然想让勇士好好休养，整装待发，但是恐怕时间来不及了呀。”

荆轲不慌不忙说道：“我是打算出发的，但是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一件事，我空着手去，秦王会见我吗？”

太子丹满脑袋问号：“田光没有告诉你吗？以樊於期的人头为由，前去面见秦王，以谋刺杀之事。”

早已经过了头七的田光忙掀开棺材板：“殿下，我以为您说了的。”

太子丹：我以为你说了的。

荆轲：我母鸡啊！

了解完前因后果的太子丹麻了。

“秦王悬赏千金，赐万户食邑，只为得到樊於期的首级，你带着他的人头去，秦王一定会见你的。”太子丹觉得单凭樊於期的人头可能还不够，咬咬牙：“你再带上燕国督亢（今河北涿县、固安、新城一带）的地图，说要投降，秦王必定会见你，到时候你在进献地图时，一刀杀了他。”

荆轲有些不忍，他和樊於期关系还不错，曾在一块喝酒吃饭，现在却要带着朋友的人头诈降刺杀。

心里有点沉重：“樊於期愿意吗？”

太子丹毫不犹豫答道：“愿意，他说与秦王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父母宗族，尽遭杀戮，此仇不报枉为人臣。”

荆轲仰天长叹：“那就去吧！”

等了许久的樊於期都以为太子丹刺杀秦王的计划终止，放弃自己这颗脑袋，报仇无望了。

突然收到荆轲的消息，期待着他能够为自己报仇雪恨，与太子丹告别后，拔剑自刎。

第一件面见秦王的信物已经有了，剩下的燕国督亢地图太子丹进宫取出，交给荆轲。

还为荆轲准备好一把上好的匕首。

太子丹将匕首郑重交到荆轲手上：“这是徐夫人所铸，见血封喉，已令工人淬火，染上毒药，我让人试过了，只要被刺中，不出三息必死。”

“还有，这是为您准备的助手，名叫秦舞阳。”太子丹身后一人走上前。

荆轲打量了秦舞阳两眼，不太满意：“我觉得我一个朋友比较合适同行，但他还在别处没有回来，要不等几天。”

太子丹心急，秦军都兵临南境了，再不去，燕国就要被灭了，到时候刺杀秦王有啥用。

对荆轲说：“你是后悔了吗？你去不去，不去我让秦舞阳先去！”

荆轲怒了：你这是看轻我？

大声呵斥道：“你到底慌什么?我如今拿着一把小小的匕首去那深不可测的强秦，我之所以没有开始行动，是想等我朋友一起，以求成功。太子你既然急不可待，那我就走吧，你另寻他人！”

太子丹快哭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恐怕夜长梦多。”

荆轲见太子丹这副模样，心里怒火微消：“算了算了，就带着秦舞阳去吧，不等我那朋友了。”

秦舞阳撇撇嘴，垂下头压下眼中的愤懑。

易水河畔一座馆驿中，歌舞声日夜不歇，觥筹交错。

这是太子丹专门为荆轲修筑的，尊荆轲为上卿，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馆驿中置着奇珍异宝，装潢华美，婀娜多姿的侍女端着酒水饭菜在席间穿梭，不少宾客视线直直落在侍女身上。

三日后，太子丹及其来宴饮的宾客，换了一身白衣，头上戴着白帽，表现得悲痛欲绝，好像要走的人是他们自己一样。

抬眼望去，秋风萧瑟，满目怆然，一片肃穆。

落叶打着转飘落在易水上，随着河水冲流到远方。

每个人只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片落叶，一粒尘埃。

荆轲的朋友高渐离在河边击筑，荆轲听见筑声转身大笑，应和着筑声唱了起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歌声由深沉、幽怨，不断变为高亢、激昂，太子丹忍不住哭了起来，随行的宾客见状也跟着哭，哭声响彻易水两岸。

太子丹端起酒盏跪行上前：“敬勇士荆轲。”

荆轲饮罢，仰天长笑，手握徐夫人，带着不太靠谱的秦舞阳，登上小船，越过易水，向西南方向而去。

高渐离在易水边站了许久，所有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