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冲击

“情况有点糟，可能骨折了，啧，怎么弄成这样。”

一番查探后，哪怕姜怀逸不通医理，也明白此刻夜雨时伤得有多重，不自知地，脸色也越来越差，但他也不敢乱动，怕造成二次伤害。

【看到那群药人便知，那幕后之人根本没有人性，现在外面恐怕空不出人手来。】

“我联系一下……”

“雨时！”

姜怀逸闻声看去，就见离歌满脸惊慌地跑了过来，气都没喘匀就匆匆跑过来跪在了夜雨时身边，抖着手握上了他的手腕。

离歌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姜怀逸想到两人关系很好，但没想到离歌会吓成这样，一时有些不忍，正想开口安慰，离歌自己就先冷静了下来。

“你走开一点，别挡着我。”

姜怀逸看了离歌一眼，迅速退到了密室入口处。

离歌点了点头，拿出一把匕首割破了右手手掌，血液流出，却是飘在空中，离歌将右手手掌向下举在夜雨时上方，双眼紧闭，嘴里念着些什么。

灵力聚集，夜雨时身下形成了一个法阵，只是看一眼，姜怀逸的识海便像是受到了重击，鲜血控制不住地从眼眶溢出，只能闭上眼不去看。

法阵成型，飘在空中的血液四散向法阵的结点飞去，霎时间金光大作，汹涌磅礴的生机灵力从四面八方涌来，汇聚到夜雨时身上。

而离歌七窍流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手上的血越流越多，法阵贪婪地汲取着离歌的血液，仿佛要把人抽干才罢休。

姜怀逸远离法阵，却也受到波及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他有一种预感，再这么下去离歌一定会死，她是想以命换命。

他想阻止离歌，却被压得动不了，甚至不得不扶着墙半跪下来，这种压迫感不同于以往体会过的任何，哪怕是面对渡劫期的大能的压制也从没体会过——他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法阵依然在大量吸收离歌的血，离歌本人已经有些恍惚了，看上去脆弱得快要碎掉，眉眼间却又迸发出令人震撼的顽强。

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起来。

“可以了。”

夜雨时醒了，眼神却还是涣散无神的，声带受损使他发出的只是些破碎的音节，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但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说。

他艰难地移动手臂，一寸一寸，终于，轻轻地搭在了离歌的左手上，无力地抓住一根手指捏了捏。

于是，一切奇迹般地停了。

法阵消失，离歌摆脱了那股可怕的力量，只愣了片刻神，便崩溃般地扑在了夜雨时身上大哭，整个人只是虚虚地压着，还是不太敢碰夜雨时。

夜雨时好像清醒了一些，还是很虚弱，轻轻笑了笑，许是想摸一摸离歌的脑袋，但手上使不上力，虚虚抬了一下便掉了，只得放弃。

他说：“乖呀，已经够了，别哭。”

这些话语依旧不清晰，连笑容都是无力的，但没关系，离歌听懂了，这就够了。

夜雨时还是坚持不住睡了过去，但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至少已经脱离了濒死的状态。

离歌松了一口气，哭了一场后情绪也都发泄了出来，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又拿了些药吃掉，休息一会儿后，又变成了活力满满的离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唉，丢死人了，哭成这样，还好没别人……”

离歌正准备带夜雨时出去，猛然想起角落里还有个人，顿时卡壳了。

她看见姜怀逸脸上的血痕，突然心虚，没好意思问他刚才看没看见，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蹲在他面前。

“那、那个，你还好吧……”

姜怀逸没说话，离歌则是拍了自己一下，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呃……你要不先吃点药?我现在使不出灵力了，可能得过会儿再帮你。来。”离歌拿了瓶药出来，姜怀逸半天才缓了过来，接过离歌手里的药，拔掉塞子一口喝完了。

喝完才发现，这不是什么药，而是灵泉水，现在千金难求的灵泉水，对滋养神魂有极大的帮助，姜怀逸这么些年来也就求得一小口，现在却是直接得了一瓶，刚才受的伤几乎全好了，就连裘老都得到了一些滋补。

“谢谢。”

这么一说离歌就更心虚了：“不用谢我，我应该的。”因为我忘记设结界了对不起呜呜呜。

“那你再歇会儿，我先带雨时走了，对了，这几天千万别用神识了，不然会变傻子的。”

离歌折回去，轻轻松松抱起夜雨时，带着人离开了。

这次，姜怀逸是真情实感毫无半点掺假，甚至有点被打击到的意思，夹杂着疑惑，震惊，难以置信：『遗族人是怪物吗？』

【……】

【……不是吧。】

【不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