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挑衅

池涣没有回自己房间，仍然是回了灵堂。

由于已经出殡，灵堂里只是挂了白幡和挽联，堂上挂了幅“奠”字，池涣绕过蒲团，走到桌前给长明灯添了些油。

他轻轻抚着灵牌，抚着上面的“苏夏知”，眼神温柔却隐隐透出疯狂。

“师尊。”

他轻轻唤着，呢喃软语。

长明灯的火光在他的眼中跳跃。

“师尊，等我，好不好？”

池涣朝门口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视线，小心地摆正灵牌，走到蒲团前跪了下来。

——

夜雨时醒来后，发现那个面具人已经坐在了房里，不知坐了多久，手里拿了本书在看。

“醒了，睡得怎么样？”

他放下书，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从被子里拉出夜雨时的手，搭上他的手腕看脉。

“你一天想看几回？”

夜雨时发起了高热，脑袋昏昏沉沉的，喉咙烧得发疼。

那人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只淡淡道：“何必逞这口舌之快？”

“怎么，昨天不还是供着我？”

“自然会给你最好的生活，只要不过分，你的要求会尽量满足。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对吗？”

那人语气堪称温柔，但对于现在几乎灵力全无的夜雨时来说，压迫感十足。

——金丹初期。

夜雨时默默记下，乖乖闭了嘴。

昨天他为了试探这人的底线，四处挑刺，让人把房里的一应器具全换了一遍不说，还可劲使唤人，算是把这儿闹了个翻天，而这人几乎有求必应，态度算得上是纵容，哪怕他掀翻了一碗药，这人也只是笑了笑，又端了一碗来，哄着他喝下。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人油盐不进的态度着实让夜雨时有些郁闷，为了能打探到消息，他只能继续变着法挑衅。

“我看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嘴上说着要我活下去，一边又一日三餐顿顿不停地给我灌毒药，到底要我活还是要我死？”

面具人顿了顿，轻笑道：“不会死的，怎么会死。”

夜雨时注意到了话中的一点改变，转念一想，没继续试探，而是转变了个话题：“怎么这么确定？咳咳……我这身体，根本就是病入膏肓了吧。还是说，你就那么确定……能拿到青囊策？”

对于夜雨时提到青囊策一事，他好像并不感到惊讶，面上笑容未变：“哦？已经知道青囊策了？倒也好，怎么，你不想要青囊策吗，它可是能救你的命。”

夜雨时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想，不动声色道：“当然想要，可是青囊策已经消失很久了，怎么指望？倒是你，咳咳……信誓旦旦，竟然没有救我的方法吗？”

“怎么会，我当然会救你……”

夜雨时打断他，继续挑衅：“我看是没有吧，明显底气不足了，我看你根本救不了我，不过是想先哄着我，然后寄希望于一个消失已久的神器……”

“根本就是个废物！你还想救谁？你谁也救不了！”

那人的眼神变了，凌厉的目光有如实质般凌迟着夜雨时。

夜雨时知道自己赌对了。

“废物？是，我是废物……哈哈哈哈……你们满意了？！啊？！满意了吗？！你们这些……！”

那人突然神经质地歇斯底里起来，双目充血，一双手也用力地掐上了夜雨时的脖子，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猛地袭来。

那人像是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手在不自觉的继续用力。

“青囊策……对，青囊策，我想要……不，不是、不是，我、我想救你的，我可以救你的……不……”

夜雨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窒息感让他本能地去掰他的手，意识在一点点消散，全身肌肉开始痉挛。

与此同时对于血脉之力的压制也开始松动。

夜雨时剧烈地挣扎起来。

终于，那人松了手，此时夜雨时已经停止了挣扎，连呼吸也停止了。

那人终于慌了起来，解开夜雨时的衣领，用力按压他的胸腹部，正准备俯身下去，就见夜雨时睁开了眼，呼出一口气，随后剧烈地咳了起来。

那人又进行了一些检查，确认没事之后松了一口气。

“你故意的？好，好……”

夜雨时刚要回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继续激怒他。

“我看你精力不错，想来是药力不够，不如就从今天起加大药量吧。”

说完甩袖而去，不久后端来一碗药，粗暴地把夜雨时拎了起来，直接灌了下去。

这碗药明显比之前的苦，也浓稠了许多，药性怕是增强了不少，甫一入喉，夜雨时就感觉喉咙有火在烧灼，一路烫到了胃里，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敲碎了一样，强烈的痛感袭向了他的大脑，让他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