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教

假期的第一天，寒苏上门去做家教。赖太太正在客厅里拾掇她的花花草草，门铃响了。“您好，我是叶寒苏”“进来吧”赖太太不冷不热的说，顺势坐在沙发上并示意寒苏坐下。“这个孩子很叛逆，我拿她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你试试吧。”

这是寒苏第一次见到赖美言，十三岁，面容清秀，眼睛像黑葡萄一般，穿着也非常淑女，见不出叛逆的样子。她的目光超越年龄的敏锐，仿佛一眼把人看穿似的。“你好美”，她冷冷的看着寒苏，说出第一句话，寒苏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确实不是个善茬，她佯装镇定的说：“长得美不美是爹妈给的，没有讨论价值，活的美不美得在修行，全靠自己”。赖美言轻蔑的一笑“请坐。”

寒苏出门的时候，美言送到门口，看着母亲轻轻的点点头，赖太太长出了一口气。

寒苏隐隐的觉得自己接了个大活儿，不禁感叹挣钱真是不容易。

寒苏每个星期来赖家三次，周三、周六和周日，赶上这种节日假期就每天都来，教英文。赖美言神秘莫测、喜怒无常，很让人头痛，有时候寒苏甚至想要是学点心理学就好了。

10月2号的早上，寒苏乘公交车去上课。“hello！”“hello”美言开门，她今天穿了一套米色的运动服，清清爽爽，高马尾扎在脑后，典型女学生的样子。可是她的目光却老辣的停留在寒苏脸上，凝视。寒苏很不适，佯装没事的往屋里走去，“How are you today”。

“fine”美言跟在后面进了房间。

寒苏今天讲一张卷子，复习一下初二的知识点，又拓展了一下中考的内容。寒苏正在看卷子上的错题，美言缓缓的站起来，走到寒苏的身后，低下头，俯身在寒苏的耳边“怎么样”，一股暖流涌进寒苏的耳廓，寒苏一惊，差点站起来，美言一只手搭在寒苏肩膀上把她按在椅子上，寒苏赶紧整理情绪。“我知道你想把我弄走！”“恰恰相反，你走了，来个丑的，我怎么办？”美言依旧对着寒苏的耳朵说话，声音暧昧不明，她的手从寒苏的肩膀向她的手臂游移，寒苏迅速起身，一把拉住美言，把她按在座位上。“来，看一下这道题。”美言受用的笑着，乖乖坐下。

一个半小时好像一个世纪，寒苏从美言家里出来的时候长出一口气。他始终没想明白这个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心理有问题？故意吓我？不想学习？寒苏满脸问号的上了2路车。

“这么巧！”是秦朗。寒苏怔住了

“这么巧！你没回家吗？”

“你知道我家不是本市的？”

“我听别人说的”

“还听说什么了”

“没有了”寒苏笑笑低下了头。

“在哪站下？”

“世纪家园。”

“好，跟你一起下”

他说的是跟你一起下！寒苏的脸突然有点红。

“你要去？”

“听说那开了一家瑞幸咖啡，很好喝的，一起去啊？”

“不了，不了，姥姥等我吃饭。”

“去吧，去吧”，秦朗拉住寒苏的手臂下了车，仿佛怕她跑了一样。

她不会是疯了吧，寒苏想。

“真的不去了”

“真的去吧”秦朗看着寒苏的目光，仿佛是一种祈求。

“那，好吧”

两个人坐在咖啡厅的卡座里，面对着面，太突然了，寒苏现在都想明白是怎么坐下的。“生椰拿铁吧”寒苏跟服务员说，“和她一样”秦朗说，眼神一直没离开寒苏，笑意盈盈。

他无数次想象和寒苏相遇在这个城市，今天就遇上了，秦朗甚至有点雀跃，每次见到寒苏的时候他所有的理智和纠结全不见了，寒苏好像是一种药，也可能是他的致幻剂。他把寒苏从车上拉下来的时候满脑子想着机会稍纵即逝，决不能松手。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寒苏喝着咖啡，沉默不语。秦朗侃侃而谈，他的家庭、父母，这些年上学的一些有趣的事情，最后他说到自己。“我觉得我在感情上应该是非常专一的人，如果我认定一个人应该是一辈子，我会为我们共同的未来一直努力的。”寒苏只觉得满头雾水，今天是什么日子，遇见两个人都这么剑走偏锋呢。“我得回去了，姥姥在等我”，寒苏起身带着满头的问号，满头的雾水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