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社死现场

俩人坐在一起后，莫阳也没说提上午的事儿，而是聊了些生活上的事儿。

这一聊，他才知道，人家秦如觥比他想象的还有才华，人家是燕京大学毕业的，是以选调生身份来的仰金县。

情况比自己这边好不了太多，县里一把和二把斗的你死我活的，根本不太注重发展，光顾着夺权夺利。秦如觥来了六年多，就跟个小透明一样，要不是因为学历摆在这里，培训的事情还轮不到他。

据他自己说，家境不好，没个帮衬，这辈子也就混个正科就到头了。

俩人说起了关于农机类国企改制和农机产品的发展问题，秦如觥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他的想法比刚才莫阳说的更深入，甚至已经构想过建造试验基地，改变现在农民各自生产的模式，做集约化的农场，实现机械化量产。

这样不光节省了人工，同时也能给农机产品找个出路。整个产业链条的升级，也能带动农业的变革。

莫阳感叹道：“秦哥，你有这么多想法，为什么上课的时候不说呢？”

“呵呵，这东西也不是光有想法就能落地的，得从上到下的支持，还得有政策。我啊，已经是不想了，不过你还年轻，有冲劲儿，要是真能做出个试点，绝对是利国利民。”

这顿饭吃了半个小时，秦如觥就吃了三个馒头，菜倒是全都吃了，剩下的三个，他从兜里掏了个皱皱巴巴的塑料袋。

正打算装进去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从斜上方传来。

“这是干嘛呢！”

莫阳和秦如觥同时抬头，是党校的程副校长，负责打理日常事务的，除了书记就他权利最大了。

程副校长平时也很少来食堂，今天突然出现，大家也很意外。

“你是来参加党校培训的学员吧？没看到一粥一饭来之不易么？”

程副校长盯着秦如觥问道。

秦如觥抿着嘴，憋得满脸通红。

莫阳深知，这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不算啥，但是对于家境不好的秦如觥，这可能就是一种迈不过去的坎儿。

说的严重点，就是社死现场！

别人都是吃多少拿多少，本身就不要钱，谁还会猛拿啊，再说了，都是住校的，往家里带也不方便啊。

要是吃不了就意味着浪费，这就是违反校内规定了。

“小同志，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回事？”

见到秦如觥不吭声，程校长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秦如觥脸涨的通红，他确实是吃不了这么多的馒头，但他拿这些，也不想要浪费，而是有别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见到校长如此咄咄逼人，周围又围着不少看好戏的人。

莫阳想到了满腹才华的秦如觥连站起来回答薛秘书的勇气都没有，索性站起来道：“校长，是这样的，我跟如觥同学是朋友，我的肠胃有些毛病，如果晚上学习或者工作的太晚，就需要吃点干粮垫一垫。刚才如觥是为了让我晚上有点吃的，才说要拿的。”

莫阳站出来，算是帮秦如觥挡了一枪。

“胃不好，就不要吃凉的了。可以买个保温桶，晚上打点热粥喝也行啊。”程校长听说莫阳有胃病，也不好过多训斥，便离开了。

周围的同学也能理解，而且上午的事情，薛秘书刚刚表扬了莫阳，大家自然不好多说，连忙收起看热闹的八卦心，继续吃饭了。

秦如觥露出感激之色，对着莫阳郑重其事的道：“多谢！”

莫阳知道，这一声谢谢代表的意义，他挽救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这份善念，如同寒冬中的一抹暖阳，照进了秦如觥的心里。

贫穷让人更加敏感和脆弱，莫阳在东大的时候，也曾经因此自卑过，他懂这份委屈。

所以，他站起来的时候，才会说是自己的肠胃有毛病，如果说是秦如觥的肠胃不好，说不定会刺激到他敏感的心。

莫阳的这份细腻和善意，让秦如觥彻底放下了戒备。

“行了，吃饱了咱们回去歇会儿，下午还得继续上课呢！”

莫阳放下筷子，就算是要聊天，也不在于这一时，虽然风波已经过去了，秦如觥恐怕也不会自在。

两个人走出食堂，秦如觥道“那个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

莫阳点了点头：“那你慢点，注意安全。”

莫阳并没有着急回宿舍，而是在校园子里转悠起来，他远远的看着秦如觥隔着围栏跟一个半大孩子说话，又把馒头递给了他。

“你吃吧！”

“哥，你在这里学习累不累？”

“我有什么好累的，倒是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咱妈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莫阳这才知道，秦如觥为什么会多拿一份馒头。刚才秦如觥说了家境困难，莫阳没想到困难到连个午饭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