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最后一件事

夏染被关在那潮湿阴冷的山洞里，再加上霍衍蛊毒的折磨，没死也去了半条命。

卫述安如此问起，便是想要替卫姝问问清楚，卫姝在他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然霍衍还没开口，卫姝便牵起他急匆匆往外走。

她将霍衍带到了自家的小书阁里，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往往一待便是一天。

霍衍被她带到了此地，坐到了这书阁的木质楼梯之上。

“你今日……怎么这般行事？”

卫姝并不理解，她也从未想过霍衍会这般做。他所做的一切，总是这般出其不意。

就如今日，他跑到卫府了，放低了身段，只为了让卫述安和葛之云同意将卫姝嫁给他。

“溱溱，方才卫述安问我的话我都还没有答，你难道不想听一听我的答案吗？”

卫姝不知道霍衍还想说此事，她原本撑在梯子上的手一时竟不知道往哪儿放，她此刻内心极其矛盾，既想要听，却又不想听。

过了好半天才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霍衍将大手放到了她的手背之上，握住了她，看着这满阁的书，缓缓道：“可是我想说，卫姝，我不想你心中一直有一根刺，一直怀疑我是不是拿你当成夏染的替代品。”

卫姝回头扭头看向坐在自己左边的霍衍，眼眶竟有些湿润，她点了点头，同意让霍衍说下去。

霍衍的左手握着卫姝的右手，他对着卫姝剖白自己，将一切都袒露在了卫姝面前。

“我从前错认夏染救了我，多方打听，知道她是藏剑山庄的女儿。藏剑山庄覆灭，我本欲给她找一个地方好好安顿，但是义兄得知后，却说什么都要我将人接回来住在聚灵楼，我没同意，谁曾想他竟然自己做主找人将她给带了回来。

她来的那天是什么日子我忘了，但是念及人家是一个孤女，我也不再好说什么，聚灵楼家大业大，多养她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成日为着聚灵楼的事务东奔西走，她待在霍家的时间竟是比我还要长些。她在霍宅那段时间装得很安分，没有人看出任何端倪。我谢过她的救命之恩后，便也鲜少同她说什么话。

我心里总觉得夏染待在霍宅并不快乐，因为义兄说，几乎从没有见她笑过。我也曾问过她，要不要出去住，但是那次夏染装作吓坏了，还以为我不想再管她，哭着求我不要赶她走，从此我也不再提这事儿。

直到那年的霍宅一场大火，烧死了义兄，夏染也随之不见踪迹。

后来在宝壶镇遇见了你，那时我正被霍珹弄得焦头烂额，我不会带孩子，也不知如何管教。考虑到我身份特殊，所行之事也尽为谋逆，我便找人花钱打点了押送你们的士兵，想着找一个被皇帝下罪过的女子，便不会担心自己所行之事不慎被发现而遭说出去。

也就是那夜，我隔着那间破屋看到了你，只一眼，我便决定是你了。你那张脸，与夏染有极大的相似，但是却比她好看了许多。说来也有些可笑，就凭那一眼，我竟觉得你肯定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将你带回了家，然我突然醒悟，觉得此举莽撞了些。霍珹是义兄唯一的孩子，终究我并不了解你本性，所以给你下了蛊药，这也是我至今仍后悔的事情。

聚灵楼的消息很灵通，我知道你是卫家的女儿，也知你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我想着，只要你安安分分帮我把霍珹带大些，那我便给你一份丰厚的报酬，再让你走。

谁知我却越陷越深，我从未见过你这般的女子，明媚而又生机勃勃。我就像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在暗中瞧着你，却总不敢上前。你夏染与你长得那般相似，但是我却觉得你是那么不同，你骨子里有一股劲儿，你勇敢、你善良。起初你明明是讨厌我的，却不将对我的怨恨转到霍珹身上，多次以命相护。

你知道吗，那日汝宁城的大火，找到霍珹却没找到你的那一次，我才意识到，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已经如此重了。那日我发誓，若是你当真出了事情，那我便要所有害你之人陪葬。”

卫姝听着，屈起手指扣了扣他的手掌心，打趣问道：“那而今呢，你还这般想。”

她本就是想缓解一下沉重的气氛，谁曾想霍衍更严肃地回了卫姝的问题：“对，而今我还是这般想。不过那时我并不想随你去死，但是现在，我想我会在杀完所有人以后，死在你的坟前，经日月沧桑，与你一起再入轮回。”

他这话很认真，卫姝原本还开开心心的，现下竟有些鼻子发酸。

“你胡说些什么呢，一天天死不死的。”

霍衍挠了挠头，但说的句句属实，他伸手揽住卫姝肩，沉声道：“是我胡说，你不会死，我会一辈子都护着你，你要与我一起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卫姝靠在了霍衍肩头，翁声翁气问道：“你当真从未对夏染有过一点点动心。”

“从未。”霍衍答得笃定，“我爱你，是因为你是卫姝，你不是谁的替代品，从始至终，我动心过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