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霍衍的病

夏染终于被抓住了，终见其被关入囚笼之际，霍衍却没有之前预想的那般释然。

他原本以为，抓住了夏染，便可以给卫姝一个交代。可掩埋得更深的真相却毫无预兆在他面前被揭开，他才惊觉，自己这么些年当真是错得离谱。

早在十二年前，他就见过卫姝，也该认识卫姝的。

今夜无月，天色竟然是那般的黑。没有月光照亮霍衍前行的路，只余他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着踽踽独行。

他走得很慢，头部的疼痛不由得让他狠狠地晃了晃脑袋，企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强打起精神来。眼睛也好似蒙上了一层雾，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这一条长街，他硬生生走了快半个时辰。

般若谷的人都已经清理干净了，齐陆和九灵动身回王府复命。二人走到了霍衍书房外，里面仍旧是黑漆漆一片。

齐陆敲门，小声朝里喊：“主上，我与九灵回来了。”

可里面却没有动静，齐陆再唤，依旧如常。

两人都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按照霍衍的习惯，此刻他必定在书房等着他们回来的。

齐陆一脚将门给踹开，便见霍衍倒在桌前，已经不省人事。

他上前去准备将霍衍给拉起来，却发现他的耳边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血渍。

齐陆顿时惊惶不已，冲九灵喊：“快去将医士带来！”

九灵转身朝外冲了出去，不出片刻便将医士给逮到了书房。

屋内点上了灯，医士满头大汗地给霍衍诊着病，又是扎针，又是灌汤药，足足折腾了一夜，这才歇了一口气。

府内所有人都没有睡，齐陆守在旁边，眉宇间的担忧久久不散。可是他却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医士救治的良机。

待到医士起身，齐陆随着他走到门口，这才悄悄问道：“我家主上……这是……怎么了？”

他想知道，却又不敢问，生怕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医士摇了摇头，无奈回道：“这病，我也看不太真切。许是旧伤未愈，而今又突逢什么刺激，才致于此。”

说不出缘由，可这人却就这么倒下了。

七日后，收到了消息的燕永望从别处赶回，瞧着面无血色的霍衍，心情沉重。

而后又过了几日，霍衍才醒了过来。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了卫姝与霍珹。

燕永望在旁，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却还是回道：“主上，少主明日应该便到了。但是夫人……昨日已经随其姑母到归州去了。要不要，我将夫人给请回来。”

霍衍垂下眼睫，掩盖住了里面的难过，轻声道：“不必了，让她去吧，派人好生在暗地里护着，不要被发现了。”

王府内的风声很紧，霍衍生病的消息未曾泄露出去半分。对外只是宣称其出城一趟，至于其事由，却也无人能知。

所以霍衍生病一事，连卫姝也不知道。

她跟着葛之云前去归州，一是想要去将养一下身体，二来，也是想要看一看沛澜、沛菡两个孩子。

当时自己迫不得已要离开，将那两个孩子托付了钱婶照顾，这些年虽也常寄银钱过去，却也因为居无定所，也不知到这两孩子过得好不好。

她们两人此番出门并不急于到达，所以马车行得很慢，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十分的悠闲。

马车驶离平邺城之时，卫姝掀开马车帘回头望过去，竟莫名有些惆怅。

虽也不是不回来了，却总是有些遗憾。

霍衍没有将霍珹带过来，这么些年没见，卫姝也是时常挂念着这个孩子的。

两年多的时光，她早已将霍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子，同念着霍衍一样挂念着他。

她想见霍珹，却又为难。

本就欲与霍衍划清界限，霍珹算来也是他霍家的孩子，自己这般，恐怕又会让霍衍抓着什么由头。于是她只得忍耐，不敢将这个想法吐露半分。

离开平邺城的第三天，卫姝和葛之云落脚在一家客栈。

客栈的环境很好，卫姝上上下下走了一圈儿，发现最顶层被一群人拦了起来，不得入内。

她转身准备离开，却在方迈出脚步之际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迅速躲到了走廊拐角处

“青羽，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平邺啊？”

“少主，咱们今天歇一天，明天就到了。”

“不行，今日不歇了，我还想早点儿回去见母亲呢。”

卫姝听着这话，用手捂着嘴，眼泪流进她的指缝里。四年多没见了，也不知这孩子现下是何模样了。

她想看，却又害怕被青羽发现，只能一个人躲藏在暗处，一动不动。

可是她的这般没功夫的人躲在那处又岂能躲过青羽那敏锐的耳力。

他立马就听到了那头有声音，轻轻掏出了腰间的鞭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