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痴情种

北风猎猎，霍衍右掌已经被刺穿，燕永望和齐陆瞠目看着，却不敢轻举妄动。

霍衍抬头看向城楼上摇摇欲坠的卫姝，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压抑的一声吼，然后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说道：“好。”

如果能用他自己的性命换卫姝和她腹中孩子一命，他觉得值得。或许这其中有很多值得怀疑之处，可如今都不那么重要了。霍衍不敢赌这究竟是真是假，万一是真的，卫姝丢了性命，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好！”周鸿信面上划过一丝欣喜。

霍衍收回了戳进周鸿信肩头的长戟，将其扔给了不远处的齐陆。

齐陆伸手接住，冲霍衍喊道：“将军，您不能去啊！”

周围人便紧跟着劝了起来，霍衍没了，南陵军也就败了。

耳边是声声劝告，而前面就是命悬一线的卫姝。霍衍回头看了眼他的左右使，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然后，他被从旁边走上来的周鸿信手下压去了城门处，而肩头被戳了一个大洞的周鸿信，则单手持缰紧跟在他旁侧。

及城楼前，霍衍狼一般的眼睛仰头看向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周鸿信，“我人已经到了这儿，你该履行承诺，放了我夫人。”

周鸿信平日里见霍衍都是高高在上睥睨众人的，而今终于见了霍衍的狼狈模样，他在心中暗笑，却并未表露出来。

“不急，等你进了城门，我自会放了她。”

突然，一支穿云箭射向了城楼之上，那箭矢准确无误地刺穿了挟持着卫姝的那个副将，致其脱手。

是简崇明射出的箭！

卫姝便这般从城楼之上落了下来。

刹那之间，南陵军再次起了攻势，霍衍足尖轻点准备跃起接住卫姝，甫料城楼之上也同样跳下来一个人，是寂空！

他先霍衍一步接住了卫姝，将其拉到了自己的范围之中。

霍衍失了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寂空再一次威胁于他。

“我要你挑断一条手筋，如此，我才会放过卫姝！”寂空面色狰狞，他渴盼已久的一天终于来了。

只有让霍衍挑断一条手筋，他才能与其有一战之力。

“主上，不可以！”燕永望被安定军十几人围攻着，冲着举起寂空扔下的匕首的霍衍喊道。

只见霍衍握着匕首的左手高高举起，然后将右手摊开。

寂空见状，近乎癫狂，他苦心筹划的一切，终于要成了。

在他被巨大的欣喜冲昏了头脑之际，眼前闪过一道寒光，霍衍站起身，拿起匕首一手朝他刺去，一手趁机将卫姝从他的手中夺了回来。

卫姝被霍衍拉了一把，随即摔到了地上，却也正因如此，生出了一声痛呼。霍衍分了心，回头看她，便见那卫姝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即一根毒针刺进了霍衍的心头。

那人是假的！

霍衍惊诧过后，却是笑了，幸好不是卫姝。

寂空在旁冷声嘲讽：“没成想你这么一个怪物竟还是个痴情种。”

眼前渐渐模糊，霍衍倒了下来。在不远处厮杀着的燕永望和齐陆都朝这边冲了过来，燕永望离得最近，他连杀几人，策马奔到了城楼之下。

在寂空即将带着霍衍离开之际，堪堪抓住了他已经垂下的左臂。

在半开的城门处，寂空带着霍衍站在里面，燕永望在外头独自一人死死地拽着。寂空拖了好几下都没拖动，于是出手狠狠折断了燕永望的手臂。

就这般，燕永望松了手，眼睁睁地看着霍衍中毒昏迷后被寂空带走，城门轰隆一声关上。

而身后安定军已经一步一步围了上来，这一刻，燕永望感觉到了绝望，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突然，马儿的嘶鸣声传来，几匹高马冲进了人堆里，一个是齐陆、一个是简崇明还有一个是程力。

马蹄踩伤了好些人，齐陆一把抓住燕永望将其拽上了马，又带着他突出重围往回冲。

南陵军撤退的鼓声擂响，这是如此多日子以来，他们第一次败。

主帅被抓，南陵军一下子成了一盘散沙，任由谁来临时担任这主帅之位都起不到霍衍之前那般凝聚人心的作用。

将士们都只信霍衍，而不信旁人。

于是，南陵军节节败退，最后，丢了整个清河，也将主帅给丢在了清河。

而那个扮作卫姝的女子，最终死在了马蹄之下，无人问津。

霍衍在想，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会跳进寂空那个看似并不完美的圈套之中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时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跟从着自己的内心，如果那个女子真的是卫姝，他用命来换，也没有什么不值得，毕竟，他亏欠她太多了。

他就这般坐在桌前，好似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不断地回忆着自己的过往。直到门外下人的声音将他从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