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选我还是选她

一瞬间，霍衍感觉到自己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没有人能够得知他现在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就好像拥有了这世间最珍爱的宝物之后，因为失手，不小心将其摔到地上，摔得粉碎。

“卫姝。”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冷了，“今日我就当你没说过这话。”

卫姝坐在床上，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分开吧。我可以接受你有许许多多的恩人，无论男女，我甚至可以同你一起报答他们的恩情。但是，霍衍，我没有那么大的肚量能够与一个长得同我如此相像的人共处在一个屋檐之下，我也是要脸的……”

她是卫姝，是卫家的独女。她有自己的骄傲，想要的夫君是一个能够一心一意地待自己之人，而非掺杂着任何别的东西，

看到那女子的一瞬间，她就知道，对于霍衍她已经有了猜忌，而有了猜忌的两人，终究是走不远的。

在她离开之际是那么的笃定，霍衍是爱她的。可是现在，她却不确定了，霍衍爱的是她，还是爱的她那张与她那所谓恩人相似的脸。

“我会送她走的，到时候就我们一家四口待在一起，不好吗？”霍衍的大掌抓住了卫姝的肩头，一向镇定自若的他，却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这孩子不该来的。”

卫姝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寒凉得如同天上的冷月。

霍衍腾一下站了起来，声量都提高了些：“卫姝，你别打这个主意！”

“霍衍，太黑了，你能点一盏灯吗？”

太黑了，她看不见眼前的一切，看不清霍衍的脸，更看不清他的心。

即便还在气头上，霍衍却还是去点了一盏灯。屋内终于有了些亮光。

借着这微弱的光，卫姝终于能够看清了霍衍的脸，他的下颚绷得极紧，眼里都起了血丝，看起来心力交瘁。

只消看一眼，她便别过了脸去，她怕再看，就会被其蛊惑，就会心软。

“这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会将她留下来，过两日，我便回平邺了。”

“卫姝！”

霍衍一拳砸在床架子上，这般大的动静，吓得门外的齐陆都来敲了门，还以为怎么了，不料却是收到霍衍一声极为暴怒的滚。

现如今的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无论他说再多的话，解释得再多，卫姝对他，已经全然失了信任。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都怪自己没有早点将事情处理好，这才闹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屋内响起一声清脆的响，卫姝被吓得愣在原地。

突然意识到自己此番举动的不妥，霍衍忙坐在床边，抓住了卫姝的手，“溱溱，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卫姝瞧着他半边脸红红的，显然是使了很大的劲儿，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疼吗？”

一听她关心自己，霍衍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回道：“我不疼，溱溱，我只是担心你。”

他话音刚落，就又听到了敲门声，齐陆不知因为何事又在外面敲门了。

“齐陆，你还想再去百毒岭是不是？”他咬着牙威胁道。

“主上，真的很重要的事儿，我不是故意找您的。”

霍衍不欲理他，仍旧抓着卫姝手不愿放开。

齐陆狠狠抓了一下头发，在外面走过来走过去，终于还是开了口冲里面喊道：“主上，夏小姐今日发病了，连蒙阿婆都请过去了也没有用，她一直在喊您，手里拿着刀在府里乱晃。”

卫姝心中对霍衍才升起的一点点心疼，就在此刻烟消云散了，她看着他，不说话，等着他接下来的抉择。

霍衍听完这，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他看了一眼卫姝，又看了一眼门外，说道：“溱溱，我这一会儿就……”

他话还没说完，卫姝已经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冷言道：“你滚！”

霍衍踌躇半天，终于还是起身离开了。

门吱呀关上的那一刹那，卫姝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她听到了霍衍带着人下楼的急促的脚步声，再然后便是马蹄哒哒狂奔在雨夜里的声音。

回来不过一日，她的泪却快要流干了。

突然，她听到了窗户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外面正在下雨，屋内又空无一人，烛火也扑闪扑闪，忽明忽暗将灭而未灭的样子，此情此景之下，一切都是那么诡异。

她骤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自己蜷在床角，眼下也顾不得伤心了，心中唯有害怕二字。

终于，那窗户被吱呀一声打开，外面的风灌了进来，卫姝看见两个穿着蓑衣的人翻跳了进来。她正欲大喊，其中一人掀开了自己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原来是简恩慈，而跟在她身后的，便是赵平之。

她们二人使了一个让卫姝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