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试探

“这位客人，还请当心！”

卫姝走后，那花瓶的碎片也散落在了方才那家铺子面前。掌柜正拿着笤帚清理地上的碎瓷片，瓷片碰撞间当当作响。见有人差点踩上碎瓷片，他赶忙出声提醒。

永福抬起脚站远了些，跟着卫述安走进了铺子。

他们这次来，是想买上一把伞，南陵多雨，备上一把伞以备不时之需。

掌柜在门口三下五除二扫掉了碎瓷片，然后赶紧走了进来招呼客人。

店铺西北角挂着几把雨伞，卫述安随意拿了两把素色油纸伞，让永福拿去结账，他一个人就在店内四处看看。

这铺子虽然小，倒是什么都有卖的。上到寻常的女子饰品，下到日常所需的物件，几乎都有。

卫述安的目光被一个小花瓶吸引了过去，花瓶虽小，却设计得精巧，不知工匠如何烧制出了这上面有凸起藤纹的瓷器来。

老板在柜台前点好了两把伞的前，见卫述安对那花瓶颇有兴趣，商人的本能促使他开始介绍起来：“这位公子，咱们这个花瓶店中就只剩一个了，是咱城里那位有名的瓷器师傅烧的最后一窑这个样式的了，公子若是喜欢，拿回去插插花也是极好的。”

“就在刚才，我扫的那个碎瓷片，就是前一个客人买的这个花瓶不小心摔碎了，当真是可惜了……”

卫述安多看了两眼这个花瓶，不过是觉得卫姝应该会喜欢这样的。之前卫姝在他出门游历、同父亲在外征战时，总是让他回来给她带礼物，礼物不要贵重，但是要有些特别，是她喜欢的。

这么多年下来，竟不知不觉间养成了习惯，看到一个东西会先想想卫姝喜不喜欢，要不要给她买。

卫述安没再多流连与那个花瓶前，走到那掌柜面前，掏出一张小像，问这个掌柜：“不知你可见过此人。”

那掌柜一看不就是方才买花瓶的那个夫人嘛，怎么这么巧。

他有些激动，语速也快了些：“这位方才才在我这儿买了花瓶，刚才门口碎掉的花瓶就是她买了然后失手摔碎的……”

卫述安顿时眼神骤变，抓着那掌柜的衣领急切地问说：“几时来的，可看见她往何处去了？”

那掌柜见卫述安凶神恶煞的样子，说话都有些结巴：“就、就约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方才那位不知道看到什么了丢下两个身后丫鬟就跑了出去。”

掌柜的跑到了门口，指着朝西边的方向，“就是往那头去了。”

永福见那掌柜指的，不就是他们来时的那条路吗，这条路也没有别的分叉口可以走，他跟公子居然没有瞧见。

话音刚落，卫述安就奔了出去，永福同掌柜道了一声多谢以后，也跟着追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这条路狂奔，可纵然卫述安跑得再怎么快，也追不上了，卫姝早就已经出了城门回了霍宅。

两人寻了半天，终究还是无功而返。

卫述安决定再到这个铺子打听一番。

永福知道自家公子现在肯定在怨自己没有看到小姐，主动代他问了掌柜。

“掌柜的可知我们找的这位姑娘住在哪儿吗？”

掌柜的摇了摇头，问这两人：“你们找那位夫人做什么，你们莫不是什么坏人吧？”

“夫人？”

“对啊，她身后那两个丫鬟都唤她作夫人，想必应当是嫁人了的。”

听到嫁人二字，卫述安拳头握得更紧了，“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算嫁人！”

那掌柜又被坐在不远处脸色阴沉的卫述安吓到了，将称呼改为了姑娘。

“那你可知霍衍？”

“霍衍？我倒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南陵城姓霍的不多，其中权势最盛的就是聚灵楼霍家，说起聚灵楼，这可是咱们江湖第一门派，聚灵楼楼主那身手据传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卫述安腾地起身朝外面走去，让还在问着的永福摸不着脑袋，跟着走了出去。

那掌柜见这两人走后，嘴里嘟囔了一句：当真是怪人。

“公子，公子，咱们不问了吗？”

卫述安声音冷如寒霜：“不问了，我已经知道溱溱在何处了？”

永福还没有摸到头绪，问道：“小姐在何处啊？”

“就在聚灵楼！”

到这儿，卫述安一切都想通了。为何他们一路走来总是频频受阻，只能一天换一张假面才能逃过那群人的监视。又为何他动用了之前卫家所有的关系搜寻都得不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原来如此，是江湖第一门派的聚灵楼霍家不想让他找到，那日在归州遇见的那个男子，想必就是聚灵楼那位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聚灵楼楼主位置的霍家家主——霍衍。

他没有想到事情如此棘手，卫家跟聚灵楼从来没有交集，霍衍将他从小视若珍宝的溱溱带到霍家，对外称她是霍家主母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