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不战而败的最好借口

自春节过后，府里来了许多次客人。霍衍却不让她前去招待，卫姝自己也乐得清闲。

这日雪后初霁，天终于放晴。霍宅则又来了两位客人，分别是冯万钧的大公子冯襄和郑绥，后者虽年纪长了许多，可却亦步亦趋跟在冯襄身后，可见冯万钧在这商户之中的地位。

霍衍依规出门来迎，倒是少了些私底下的厉色，认真扮演着他商人的角色。

“霍兄自上次在我家中一别，细细算来，竟是近一月未曾见过了。”冯襄虽是对霍衍说着话，眼睛却止不住地四处打探。

霍衍淡然瞧着，只听他终于憋不住问了一句：“霍兄的夫人尚在何处啊，怎么没见与霍兄一起？”

霍衍轻轻用嘴吹开茶杯中飘起的茶叶，抿了一口，回说：“我夫人身体不好，也不喜我这些生意，所以自己在院中待着。”

说完便见冯襄使唤身边的小厮，将一个外面镶着宝石的盒子放到了霍衍面前，拍腿说了一句：“巧了，我此次给霍兄带的拜礼，正好就是苍度产的阿胶，极为难得。夫人身子不好，霍兄可以给夫人补补气血。”

一旁的郑绥这么一听，原本就没说几句话，这下更不敢说话了，连他都能看出来冯襄此次来访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何况是霍衍。他哪里是来谈生意的，恐怕是见人家夫人貌美，想要带回家吧。

霍衍吩咐身边的下人：“收下吧。”

冯襄见了更加喜笑颜开，对着霍衍介绍：“霍兄初来汝宁，有所不知，咱汝宁城每年二月初二有一个不同于其他地方的规矩，这一天会举办一场比元宵节还要盛大的灯会，霍兄到时一定要去瞧上一瞧，带上夫人一起。”

“是吗？那我到时定要带妻儿好好去看看，这汝宁城的灯会，究竟是何样子。”霍衍稳稳地将茶杯放下，明明笑着，眼睛里却泛着寒意。

冯襄一听这话一时不察，竟平白被这茶水给呛着了。

“冯公子可有事儿？”

郑绥在一旁也是大吃一惊，这霍家夫妇来汝宁城好几个月，众人竟然都不知他们还有一个儿子。于是出言替冯襄打圆场问说：“不知霍家公子现如今几岁了？”

“三岁有余，淘的很，成天气他娘亲。不过近日来却是不敢了，被我狠狠收拾了一顿。”

郑绥不解，问：“霍贤弟是如何做到的，我家的幺子也是跟霍兄的儿子一般的年纪，每日无法无天，谁都管不了。”

“是我夫人肚中又有一子了。”

霍衍说出的话，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要是卫姝知道现如今自己又平白怀了身孕，定是要将霍衍大卸八块也不解恨。

冯襄在这边才缓了口气，刚端起茶杯还没喝进去，听到这儿竟又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狼狈至极。

天可怜见，冯襄是对卫姝有所图谋，那日见他二人生疏，还以为这两人关系不好。谁知道人家已育一子，现如今第二个孩子都有了。

他定了定神，终于讲出了来霍府的目的：“霍兄，我给你带了个生意，你做不做。”

霍衍轻挑了一下眉，他那张平日面无表情的脸竟有了几分邪魅之色，若是卫姝在场，定要将自己眼珠抠出来再放回去好好看看，这究竟还是不是他了。

“哦！冯公子有何生意交予我做？”

“天子脚下，宫里的生意，做不做？去皇城之中送一批料子，现如今你这料子名响整个大献朝，宫里的娘娘们也好奇想要买来裁衣。”

霍衍一听，收了表情，一脸愁像：“这天子脚下，皇家的生意，我怕做不好。”

冯襄摆了摆手，让霍衍绝不要担心，说：“你莫着急，这生意我父亲会派人与你同去，已经是进过宫多次的老人儿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旁的郑绥自觉有些碍眼了，向两人告别便回了家去。

霍衍好整以暇，拇指和手指轻搓了两下，问：“那我可得几成利？”

“你七，我三，咱一向就是如此分的。”

霍衍思附了片刻，决定于冯襄拍板儿成交。

冯襄完成的父亲的任务，谈成了生意，被霍衍送着往门外走，却瞧见了院中“有孕”的卫姝正搭着梯子趴在房檐之上够里面的毽子，毽子被她够着了，扑通一下扔到了地上，扔到了正巧路过的霍衍面前。

底下丫鬟瞬间变了脸色，纷纷低下了头，卫姝转了个身，便瞧见霍衍站在冯襄的身侧，面色阴沉看着他。

卫姝以为是自己在外人面前失了分寸，忙跑下来再冯襄面前扮演霍衍贤妻的角色，朝他行礼打招呼。

冯襄瞧着卫姝的每一步，俱是心惊，对卫姝说：“夫人有孕，还是要保重些身子的好。”

卫姝满脸茫然，瞧见身后霍衍身边新来的齐陆疯狂朝她使眼色，她一下子便懂了，顺势接过了这个谎言：“月份还小，我竟一时忘了。”

“我给了霍兄一些阿胶，正好可以给夫人在孕之时补补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