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二哥的消息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哒哒的响声在空中回旋。卫姝坐在马车上轻轻捂着胸口，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宁。

玉宇瞧见她的动作，关切地问道：“夫人你可是不舒服？”

卫姝微微侧身，只是手还捂着胸口，问说：“玉宇你方才有看见吗？刚才那个同我道谢的女子，她竟然跟霍珹长得竟有八成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一模一样。”

玉宇冥思苦想的一番，方才她一直注意着卫姝的脚下，怕她摔倒，是以没能看清方才那女子的脸。听卫姝这么说，她也不觉奇怪，只说：“夫人，这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如此之多。奴婢前两年还被一个女子认错，那女子说我跟她一位旧友长得极为相似呢。”

玉宇这番话打消了卫姝心中的一点疑虑，她掀开马车帘想看一看那女子，可入目的不过街上来来往往的的人与车马罢了。

这事儿很快被卫姝抛之脑后，霍衍不在府中这些日子，她过得无比舒坦。倒是霍珹这个才满三岁的孩子，每天说什么都要早起练功，为此卫姝还给他请了一个师傅。

腊月二十七巳时，霍衍终于风尘仆仆从外面赶了回来，漫天雪色之中，马车停在霍宅门前，他轻巧地跳下马车，洁白的雪落在了他的黑发之上，随即又被他的体温化为水珠。

李管事打着伞出来接，被霍衍拒绝，他将腰上的佩剑卸下交给身后的长安，问说：“霍珹呢？”

“公子正在练功，夫人为他请了一个师傅。”

他顿了顿，又问说：“那夫人现如今在何处？”

“夫人正在厨房和咱府中的这些个丫鬟小厮们一起包饺子呢？”李管事越说声音越低，他劝了让夫人休息，可是拦不住啊，夫人说她就是想试试。

霍衍原本打算径直回院中的想法突然改变，转去了宅中南偏东的厨房。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欢声笑语，几乎快要震破房顶。

李管事十分懂眼色的去开了门，然后请霍衍进去。

屋内众人正好生包着饺子，见李管事的动作，顿觉大事不妙，除了卫姝，一个个都好似一个撞昏了头的麻雀，四处找着躲藏之处。

卫姝双手沾着面粉，原本还扬起的嘴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有些惊愕地开口问说：“你怎的这就回来了？”

霍衍见她表情和听完她说的话，面色更加冷了，卫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我是想说，你回来可以给家里来封信啊，我好带霍珹去城门口接你。”

家？听到这个字，霍衍眸中有一丝亮光闪过。看见卫姝那张小脸上的面粉，有些滑稽。他却仍是没有表露出来，对卫姝说：“我有要事同你说。”

卫姝也不知道什么要事，端着沾满面粉的双手跟着霍衍就往外走去。

霍衍走在前面，脚步一停，卫姝差点儿迎面撞上他。可他好像后背有眼睛一样，都未曾回头看一眼，便对卫姝说：“把你的手洗净，将斗篷穿上再来。”

玉宇在旁边反应了过来，赶紧打了一盆温水给卫姝净手，又给她披上斗篷，这才让我卫姝跟着出去了。

霍衍一离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卫姝在霍衍身边走着，头顶只比他的肩头高上一点点，偏头想看看他的脸，猜猜他想说什么，竟也看不清。

“有人说曾在楚兰郡见过卫述安，有一群官兵正在追捕他。”

卫姝一下子抓紧了身边人的手臂，眼底竟然泛起了泪光，急忙问说：“那他可有被抓住？他有受伤吗？”

霍衍原本想如实相告，他的人得到消息后赶去时追捕的官兵与卫述安都已经消失了，可见卫姝这模样，说出来也不过平白让她伤心，于是掩下原本想要说真话的想法，回说：“跑掉了，没有受伤，至于跑去哪儿了不知道。”

听完这话，卫姝心中的大石头这才落下，睫毛轻颤，眼里泛着水光，郑重其事地对霍衍说：“多谢你！”

霍衍听见自己的心绪有了起伏，他也不再那么冷冰冰：“不必谢我，你替我照顾霍珹，我帮你找卫述安，这是答应你的。”

两人之间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利益交换，可霍衍不由得开始担心想起了以后，万一有一天这个互利的局面被破坏，到时候又会走入何种境地。

寒逐一夜去，春随五更来。

霍府之中挂满了红灯笼，府中的仆从卫姝也全都给发了新衣，给了赏钱，个个都洋溢着喜气，互相说着吉利话。

卫姝和霍衍坐于主位之上，霍城坐在卫姝旁边，支着卫姝给他夹菜：“娘亲我要吃鱼…我想要吃那个大骨头…”

卫姝都一一满足他的要求，替她夹菜。府中现如今也没有仆从了，卫姝让她们准备完年夜宴之后都回去同家人团聚了。也只有经历过她才知道，与家人待在一起有多么不容易。

霍衍听着霍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神情严肃：“母亲不是下人，你怎的如此没规矩。”

卫姝正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霍珹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