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夫君姓霍

霍衍借由郡守的举荐进了军营，成了驻城军的一份子。

成日里在营中听着他们打打闹闹，霍衍只觉得吵嚷至极。待到晚上军中众人皆睡下，霍衍悄悄起身穿上衣服沉入了夜色之中。

他来到军营的后山之上，那嘶哑难听的声音再度响起：“新洛郡郡守前些日子抬进府的那些箱子是由青山寨的人伪装成货郎送进的府，两方私下里勾结来往，现如朝廷里下了严令，要求必须在这个月内剿灭山匪。”

那人说完，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纸条，是官府安插在宅子里的内应向外传出的消息，信中建议官府趁七日后青山寨三当家结亲之日攻上山，一举歼灭山匪。

“结亲？”霍衍话才将出口，那人却将他的想法了然于心。

“您是怀疑那人是卫姝？”

霍衍不语，将纸条交还给眼前人。那人行礼后准备离开，将飞身上树之时，霍衍却叫住了他：“相恒，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

霍衍下山后，并未直接回军营，而是又去了郡守府。

霍衍翻墙而入，郡守府除了时不时走过的几个看家侍卫，便只余几盏灯立在路旁，映出些微的光亮。

仅凭着那日来时的记忆，霍衍顺利摸到了的裴华的书房，见里面的灯还打量着，他悄然跃上房顶，掀开了上面的一片瓦，将整间屋子一览无余。

屋内不会武的两人正以为自己所说的话并无他人可以得知，于是将所有丑恶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朝廷要求本月内必须得灭掉匪患，从今往后我们又能从何处寻得这么多金银财宝。”

钱管家在一旁出谋划策：“老爷，现要紧的是将咱们的位置保住，至于其余的，往后再说吧。”

“那攻山当日，你派一对人混入其中，务必将安虎灭口，把整个寨子给烧干净，一点证据都不可留下……”

两人密谋了半天，直到最后霍衍在钱管家走后，偷偷将一个小匣子藏进了地上的一个暗格之中，然后回房睡去。

这一来一去折腾已经是半夜了，霍衍忙回军营，却发现军营旁的郡尉的主账却亮着灯。未免暴露，霍衍匆匆赶回了自己所住的营中躺下，才一上床，便见身边人一双眼睛睁瞪着看着自己。

“你去哪儿了？”

“撒尿。”

那人是个单纯的，霍衍便这般将他糊弄了过去。耳朵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霍衍彻夜未眠。

正在山寨里的卫姝满心期待等着赵平回来：“怎么样？怎么样？”

可赵平却只是摇了摇头说：“去村里看过了，没找到。”

卫姝的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有些难过，自己拼命护下来的霍珹若是没活下来或者走丢了，该如何是好啊。

赵平以为卫姝是作为母亲心急，劝慰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万一孩子被他爹找到带走了呢。”

卫姝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善心泛滥。其实从见到霍珹才不过月余，竟然愿意以身相护。可是霍珹是在自己落魄之后，第一个担忧自己的陌生人。虽然这全因自己占着他母亲的身份，可这个孩子终归曾经让她心头有过一丝慰藉。

卫姝兀自出着神，赵平以为她独自一人在感伤，准备打岔让她不要再想这么多，于是开口问她：“你家夫君姓什么啊？”

夫君？卫姝一时有些愣住，突然想起自己现如今的身份是一个已经成亲有了孩子的人，遂回说：“姓霍。”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跟你夫君是怎么认识的，你长得如此漂亮，怎么就看中了你夫君这个人啊？”赵平一下子好奇起来，她在想究竟是什么一个男人能娶得上卫姝这样的女子。

“嗯——”卫姝皱着眉，在心里编着瞎话，想了半天终于回说：“他以前是我家的侍卫，从小被父亲送到我身边。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可是父亲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我两人就跑了出来到这个小山村里度日。”

卫姝面无表情说着话本子里的故事，脚指头都抓紧了，脑海里不自觉的将自己和霍衍的形貌带入了这个话本子，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来若是霍衍知道自己在她口中是个拐带自家小姐的侍卫必定怒不可遏吧。

赵平自小习武，长在男人堆里，没听过这些个话本子的故事，只觉得卫姝和她夫君的感情简直感天动地。这话若是普通女子听了，必然都是不信的，这般话本子里的故事在女子堆里都传遍了，早已不甚新奇。

就连卫姝，都偷偷买了好些来看，害怕被父母们发现，就央着琼楼给她藏起来，于是琼楼那个小柜子里竟然满满当当的全是卫姝从书摊中买来的话本，府中的丫鬟都以为是琼楼爱看，倒是叫她有苦说不出了。

“若是咱们再有缘相见，不若我送你些书吧。”

卫姝这话说得赵平摸不着头脑，不是在讲她的夫君吗，怎么又提到送自己书了，难不成事自己暴露了读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