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半渡生-当爹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扎着一头小辫的妹纸抱着吉他在小圆台上低低地吟唱。还没到节假日，这个西边小镇的人不多，酒吧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发呆的人。还是这里好，四季如春，容若有点不太想回去了，江城的冬天太冷了。她约了莫奈一周了，这家伙终于肯露面了，到了约定的时间，莫奈却还没有出现，容若不急，她知道这货的调性一向如此，准时就不是他了，她也不催，自顾自的烤着乳扇。这是个细致活，容若将筷子劈为两半，中间夹入乳扇，涂上一点点的玫瑰花蜜，然后放在小火上烤软，再用一棍筷子挂住被烤软的部分，一边烤一边卷，慢慢变成个筒的形状，趋热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吃，再配上一杯雕梅酒，舒坦。

“神婆？”莫奈叫了声，他在这小镇呆了快一年，原住民都熟得狠，小店里就这张生面孔，骚扰了自己十几天的应该就是这个吃得正香的女人了。十几天前，他的微信收到了条好友申请，“莫奈，好久不见~”，行走江湖这么些年，他几乎从不用本名，知道他叫什么的人不多，一个知道他本名的陌生人，这就有意思了。

“妹子，你这搭讪的手法很特别”

“莫奈，XX美术学院，设计系10级，广西人，不吃辣”

“……！！！！”

“你的身份证号是……”

“停停停，你，要干嘛”莫奈被吓得一身冷汗，他也不记得他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也不欠人钱，这人把他查这么清楚要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见你一面，你现在在哪儿？放心，你桃花债够多了，我不追你，就找你聊点正事。”

“你怎么找到我的信息的，你知道私自查人隐私是犯法的吗？”

“我算的呀~”

“呸，你当你是神婆呀~”

“嗯，我是神婆~我还知道你现在最头疼的是有个姐姐缠着你要跟你生猴子。”

“！！！！靠！”莫奈非常无语，这家伙是怎么知道他这么多事的，明明应该拉黑，莫奈却在点拉黑两字的时候迟疑了，嗯，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之后的十多天，容若时不时跟他发点信息，有问候，有牢骚，有他的小秘密，直到七天前：“我到小镇啦，我在斑马等你。”，莫奈收到信息时，刚背着装备出发，要进山去拍一位很冷门的非遗手艺传承人，这一进山，再出来就是七天后了。

容若抬眼看了下一屁股坐她对面的这个野人，倒了杯水递过去，野人仰头一饮而尽，又接过容若递过来的烤乳扇，也不急着说话，容若又拿出了几个串，在泥炉上烤了起来，不一会就冒出滋滋的油香，刚啃完乳扇的野人，又收到了新的投喂，两人就这么一个人烤一个人吃，这一来一往的，仿似这动作他们做过无数次，莫奈有一瞬间的愣神，这个神婆让他莫名的觉得亲切是怎么回事。

“说吧，找我干嘛”吃饱喝足，野人的脸色红润了很多，抿了口酒，忍不住发问了。容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拿出手机打开半渡的直播，递给莫奈。镜头里，昏黄灯光下，阿燊低着头擦着手里的杯子，半面墙上的酒瓶下挂着丝绢，绢上写着人名。莫奈看着这场景，这墙上酒架的结构、吧台台面的布局、吊灯的外壳样式，和他还在画的设计图竟有八成的相似度，除了台面上摆的这些玩意他还来不及想到，其它的几乎一模一样。“嘴巴合上，确实是你的设计。”野人抬眼盯着容若，她知道他需要一个解释。半渡的设计图最开始是手绘版，很久以后莫奈才做成了电子版，在那之前莫奈从未给人看过他的手绘稿。“半渡，你的酒馆。”野人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女人，又看了看手机，正在直播的这个账号名写着“半渡”，在线看直播的人有一万多，他点开对话框，发了条消息，看到消息真的上了屏，这真的是直播。

“你，到底是谁。”

“容若，你的合伙人。”

——

那天，一个神婆和一个野人，在斑马从天黑喝到天亮，熬走了驻唱的歌手，野人背着吉他坐台上唱起了小调，有些不着调的烟嗓，带着点气泡音，蜿蜒盘旋。野人的眼睛眯起，带着点忧郁，下巴上的胡碴给他添了些慵懒的气息，怪不得这么多烂桃花，容若心想。这浪人气质搭上细腻心思，哪个女人抗拒得了。想起烂桃花，要把这野人带回江城，她还有个头疼的问题要解决。

野人的业务很广，纪录片导演、某餐饮连锁品牌创始人、地下摇滚乐队吉他手、流浪歌手、行为艺术家、民间救援队志愿者……有些是后话，有些是正在进行时，本来计划来这个西部小镇采风、拍片，片还没拍上，他给民宿老板娘调的冻鸳鸯火了。那时车马慢，信息并没那么顺畅，西部小镇上的人们还没喝过港剧里的经典饮品，于是莫奈便和民宿老板娘合开了家奶茶店，没几天就惹来了周边其它小镇的有志青年，每天坐在店里，就为看莫奈怎么调奶茶。莫奈心想，让他们偷学也是学，不如大大方方的教，和老板娘一合计，决定开班售课，再加上莫奈的设计，就开始搞起了品牌加盟。没多久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