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皮狐子娘

我不知道那一夜我在坠入地水脉湖泊后都发生了什么，醒来后半边身子就全都变成灰黑色，虽然在这个古龙异化越来越普遍的时代显得不起眼，也猜测这是治疗太阳星烧伤留下的疤痕，但我还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嫘绛老人毛发变白、陷入冰封的。

任杜让相鎏留下调查，可能他得到了什么线索，我期待着问问他。

我躺在河边休息，没日没夜地赶了两天三夜，连吃的都没几口，这比给卜折当小弟的待遇差远了。

河水中不断传来哗啦的声响，刚开始以为是鱼在翻腾，但随着响声越来越近，一只锈红色的双尾狐狸口中衔鱼，抖着身体就爬上岸了。

它刚想安逸地大快朵颐，就看见旁边还躺着一个大活人，还正呆呆地看着它，它顿时嘤嘤嘤地尖笑起来。

我反应过来后起身就逃，心里开始骂娘，自从跟卜折和相鎏出发后整整三天一只龙兽没见到，现在相鎏才顺着阴影绳离开不到一刻，双尾的皮狐子娘就冒出来了。

皮狐子娘是蒲牢血脉，一尾为九代种，二尾是八代种，如果是两个人遇见二尾皮狐子娘，追着打就能打死它，因为它同一时间只能对付一个人，反倒是它的狐妖化形之术更让村民们害怕。

我当下跑得飞快，登山攀岩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皮狐子娘眼见追不上我，立刻张开嘴口吐人言：“营土！你又要去哪啊？不等等我吗？”

清丽丽的声音传入双耳，我鬼使神差地回头一看，一身红锈色衣裳的嫘琼就站在小河边，浑身湿漉漉地，大片的白嫩肌肤都裸露出来，楚楚可怜。

坏了！我虽然意识到自己中招却无力反抗，脑袋一昏就朝着皮狐子娘幻化的嫘琼走去。

不管是皮狐子娘呼唤我的名字还是它幻化成嫘琼，都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皮狐子娘的叫声里有蒲牢血脉的力量，传进我的脑海中肆意捉弄，引导着我的渴求与欲望。

“前辈，你怎么也来啦！”我欢喜地对皮狐子娘说，嫘琼的模样令我心旷神怡，我离开乏味的家乡后日日濒死，对欣赏美的渴求竟放大了许多。

“嫘绛大人让我来送你回家，他担心你啊，劝你不要去当旅团注记了，回家好好过日子。”嫘琼的幻象舒展面容，对我微微一笑，“怎么，不欢迎我吗？”

嫘绛大人的身体状况和对家乡的思念也是我心底的破绽。

“当然欢迎呀，见到前辈让营土很高兴，不过......大人的身体真的好了吗？”

“是啊，已经好多了......他还跟我说了那天夜里发生了的事情呢。”嫘琼怪异又做作地挺起胸脯、扭着腰身，缓步朝我走过来。

嫘琼的幻象只有表面像，她的衣着和姿态都还属于皮狐子娘，冷静的人还是能区分出来的，这是皮狐子娘最大的缺点了。

但我的心中兴奋激动，我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问：“那嫘绛大人说那夜发生了什么啊？”

“ 他说了些龙马出孟水和阴阳皮什么的......。”

皮狐子娘引导着我脑海深处的渴求，撬动了被封印的记忆的一角，虽然嫘琼的回答模模糊糊，但仍使我想起了龙马在星河之上与我对视的那一眼。

我开始头痛欲裂，跪倒在地上，半身灰黑的皮肤开始发红、发烫，却又隐隐渗出一股与炙热抗衡的阴凉，似乎有许多画面、许多嫘绛老人的言语在脑海中反复播放，然而我什么都抓不住，这些回忆在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我满头大汗地清醒过来，看见嫘琼已经走到我的面前，她趴在我的肩头呼吸，我能闻见她红色翎发上的芳香。

我们维持着这个动作，可我却感到越来越累、越来越困，好像合上眼皮舒舒服服地补补觉，这些天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

“噗呲。”

一声细响传来，将我惊得心神澄明。

皮狐子娘正趴在我的面前，它大张的嘴与我的脸仅仅有一指远，正竭尽全力地吸取我的人气，但它的双眼中溢满恐慌，脖颈处出现一道穿刺伤，正咕咚咕咚地流出鲜血，口中的人气也开始倒涌回我的躯壳。

我一把推开它，随着皮狐子娘的尸体倒下，我看到了它身后的影子，一根阴影绳贯穿了皮狐子娘影子的脖子，虽然皮狐子娘倒下了，但它的影子还挂在阴影绳上。

看着皮狐子娘的尸体，我竟然产生了吃掉它的冲动。

又一道阴影绳爬到我的耳边，公鸭嗓骂我：“你小子是傻子吗？我才分神多久你就快把自己搞死了？”

“对不起......。”我低声下气地道歉，又欠了相鎏一条命。

“哼！”他冷哼一声。

爬到我耳边的阴影绳咻地收回，又伸入了我的影子里，我感觉自己的脚腕被绳子捆绑住了，立刻觉得自己要倒霉了，我一声哀叹：“不要吧，前辈！”

然并卵，阴影绳捆住我的脚腕，拖着我一路向远方，我一路嚎叫，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