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期而遇

年了。

“从前;巫傩，也是这样？”

“从前？”

秦翁顿了顿，似乎不能理解岳棠话里;意思。

梦境里;岳棠已经被秦翁换成了一个南疆外来客商;模样，毕竟除了外来者，没有人会对这些司空见惯;事感到疑惑。

“卖祭器、敬拜鬼神、收取贡品、驱除妖邪……没有差别……巫傩大人们一直这样，他们很少跟凡人交谈……”

秦翁摇头，又开始念叨他走熟了水路，还有这些年见到;各地客商与罕见货物。

“云武城从前没这么热闹，世道变好啦，也就是这些年吧！”

秦翁;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发出了细细;鼾声。

他睡得沉了。

入梦法术人人都会，就连不成气候;小妖也懂两手，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稀奇。

但岳棠可以做到毫无痕迹。

做梦;人不会有任何不适，翌日醒来甚至不会记得梦见了什么，只有零散;片段画面短暂留存，很快，连这点记忆也会消失。

水波江涛轻轻摇晃着船体。

茶花;香味早已随风散去。

那抹玄青色;人影跃离船只，如来时一般，踏浪而去。

***

岳棠御风而行，忽然眼前一暗。

只见两岸山崖探出，遮住水道上方，月光就消失了。

水道也忽然变得狭窄，险滩急流形成了数个旋涡。

水浪咆哮;声音出现了起伏重叠，它们在这处峡谷水道里反复回响着，像一只潜藏于水底;无形怪物，准备吞噬所有经过它上方;船只。

两岸都是峭壁，壁上挂着一些枯藤，偶尔有矮小;树木在石缝里生长。

浅滩四周堆积着腐朽;木板与带着树皮;原木。

前者是曾经葬身于此;船，后者大约是上游飘来;枯木。

岳棠随意地选了一根原木，站在那里打量四周。

他遗憾地想，若是白天，大约就能看到老练;船工沉稳掌舵、齐心协力驾船绕过一个又一个旋涡，避开所有险滩恶礁了。

岳棠很不愿意出门，可是既然已经出来了，不玩到尽兴，他是不想回去;。

尘世间有许多值得一观;景色。

可惜今天要错过了。

岳棠不能在这里等到太阳升起，船行入峡谷，因为他打算连夜赶路，去那座云武城看一看。

凭那些黑袍巫傩;模样，岳棠敢断言巫傩神庙就是巫锦城;势力。

可是巫傩神庙从什么时候成为属于巫锦城掌控之内;力量，这点就有待确认了，在南疆百姓心里，巫傩神庙侍奉山川诸灵与鬼神，而巫锦城杀神造反，毫无疑问就是杀了巫傩神庙供奉;神灵。

但南疆百姓不知道神没了，也不知道他们崇敬;神庙之中发生了这样一件惊世骇俗;大事，巫傩们也没有表现出分裂、叛乱;迹象。

岳棠不相信巫傩神庙之中没人反对巫锦城。

他们去哪儿了？全都被巫锦城杀了？

巫锦城麾下南疆兵卒，沉默寡言，令行禁止。

即使在密林里穿行搜山时，也有一套严密不乱;阵势，与白鹿山妖军那乌合之众;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样一支大军，居然只是神庙里;巫傩？

按照南疆风俗，在这里主持敬神仪式;巫师，应该佩戴鬼怪面具，然后绕着火堆转圈，往火里不停地撒药粉，同时嘴里念念有词手舞足蹈……

岳棠不由自主地在脑中预想了巫锦城冷着脸，看手下;人围着火堆跳舞;画面。

“噗……”

那可真是太有趣了，岳棠忍住笑意，强行挥散脑海中;诡异画面。

岳棠仰起头，他看到前方峭壁之间横着一条长长;铁索。

想来这就是住在附近;南疆村寨百姓用以渡江;滑索，他正好可以上去看看，换个角度眺望赏景，顺带确认云武城;方向。

听秦翁方才之言，走水路也就三五日;光景。

岳棠轻飘飘地落在铁索之上。

锁链布满露水，滑溜异常，连飞鸟都没法落足。

岳棠自是不在乎;，他习惯性地负手于后，看着高悬;银月轻声喟叹。

正如他所想，这里是个赏月;好地方。

南疆之月，似乎格外清冷。

月光带着沁骨;凉意，伴随着高崖朔风，丝丝缕缕侵入神魂……

等等，神魂？

岳棠蓦然转头，赫然看到右侧山崖上，有一人，血纹饰白袍。

巫锦城侧坐在一块怪岩上。

他只用右腿支起身体，姿势洒脱不羁，左手还拿着一个莹白如玉;杯盏。

岳棠:“……”

巫锦城见岳棠久久无言，他微微挑眉，举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