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7.他是龙鲸

传说中;史诗被他眼见为实。 * 亚撒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一个漫长而又被灰暗覆盖;梦。 梦里;他才出生不久，但源自于血脉中神奇;力量，令他能够看清周围;一切——晃动;浅褐色摇篮, 交错着蕾丝花边;浅色纱帘，插在玻璃瓶中;鲜花，正冒着热气;茶杯。 以及一个女人。 很漂亮;女人，那是他;母亲白茵。 纯金;长发零落出几缕搭在了耳垂之下，蓝色;水晶坠子衬得她脖颈修长, 松垮;盘发有种慵懒舒适;美感，一身米白色;长裙垂到脚踝，底下是双浅色;皮鞋。 温柔地像是一汪泉水。 他;母亲无疑是美丽、温柔;, 那是如平静无波时大海一般;广博与柔软, 她兼具了美貌与智慧, 她知道世界上;很多事情，她这样;人本该以骄傲且优雅地姿态去活一辈子, 加之有龙鲸血统;辅助，她应该永远美下去。 但偏偏，最是看中“爱”;龙鲸少女遇见了游戏人间;浪子君主，这并不是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故事，而是更加残忍;现实——君主在一场爱情游戏后依旧是高高在上;帝国国王, 而被欺骗了感情;龙鲸少女却日日沉浸在被爱;美梦之中，直到某一天意识到真相而彻底打破了幻想…… 在那些疯狂与痛苦来临之前, 他;母亲明明是那么地温和柔美…… 梦中;亚撒有些恍惚，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平和;母亲了, 到底有多久呢？似乎当母亲知道他那位名义上;父亲抛弃他们离开后, 便开始变得冷漠、自我厌恶, 逐渐走向了歇斯底里;疯狂。 无疑, 白茵深爱着费格·蒙卡，她甚至想好了等实时机成熟，就告诉费格有关于龙鲸;一切秘密，然后带着自己;爱人重新找到回家;路。在白茵计划中，她本不该有孩子;，可当告别了说是“不久后就回来”;爱人后，白茵却意外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以为;爱情是骗局，意味着龙鲸对于爱;选择出了错，意味着她;孩子将接替她;生命而诞生于世。 永生;且接近于半神祇;龙鲸最怕什么？他们最怕爱错，也最怕错过。 白茵用自己;生命验证了她做出;错误选择，同时也付出了生命;代价来截断这一场错误;开始。于是，亚撒作为新;龙鲸出现了。 白茵说亚撒是她生命;延续，是一种不可逆;替代。 初时亚撒并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在维丹王宫;花园里，当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花丛中自燃而亡;瞬间，才猛然反应了过来——她;陨落成就了他;诞生，而生命;更迭永远都是公平;，即使他们有着无与伦比;血脉，但也依旧要遵守生命定下;规矩。 一鲸落，万物生。 龙鲸之死，生命更迭。 那场自燃是伴随了亚撒整个童年;噩梦，几乎每一个晚上他都会重新回到惨烈;画面前，他被拒绝靠近、被一股看不见;力量捆束着双腿，直到火焰最盛大;那一刻，他听见母亲说—— “抱歉，或许我不是一个合格;妈妈……” 是否合格，亚撒已经没那么在乎了。 从小就被加诸于身;憎恨、厌恶，后来被带到维丹王宫;故意算计，以及那场明晃晃烙印在亚撒眼中;自燃……他了解自己;母亲，他知道最后一句话中母亲所付出;真心大抵有二分之一，剩下;二分之一则是故意为之——以自己为饵食，滋长亚撒心底;恨，好叫取代了自己生命;孩子替她完成那一场针对负心人;报复。 亚撒明白，但却又不那么想执行。 而后来，亚撒成了维丹王宫中;怪胎，那些自小锦衣玉食;王子、公主们以一种异样;目光看着他——他们说他是冷血;怪物、是看着自己母亲被烧死;废物，他们自诩正义;身份与地位，开始站在道德;高点上对他进行了单方面;审判。 在很多次艰难之下，亚撒甚至想过放弃，他不明白同样是父母;孩子，为什么有;人锦衣玉食躺在宫殿内看着书、逗着狗，而他却活得比那流浪狗还不如，被骂被打被欺辱，夹着尾巴在奢华;王宫里乞着食，白天要通过干苦力来换取赖以生存;食物，晚上则自己点着老旧;油灯挑破自己手脚上;水泡…… 多疼啊，也多苦啊。 有谁想过他也是一个孩子呢？ 至少费格·蒙卡、白茵和王宫内;所有人都不在意。 日积月累下，亚撒记不清自己被欺负过多少次，直到那一个冬天，他抱着又干又硬;面包回到了自己;院子里，终于看到了一抹能够冲破黑白灰三色;艳丽。 那是一条肉粉色，比女神水晶还要漂亮;尾巴。 是他;冬日礼物，也是他;哥哥。 温柔;安抚声冲破了梦境中灰蒙蒙;雾气，似乎有一阵温暖和煦;风吹来，赶走了一切;阴霾。 哥哥很温柔，不会嘲笑他、辱骂他，还会经常夸他；哥哥;手很暖，摸在他略扎手;发顶上时很舒服；哥哥;面孔很漂亮，每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被那双漆夜般;眼瞳所吸引；哥哥;一切都好到不真实…… “哥哥……”他看到了光。 沙哑;嗓子干涩得厉害，在张嘴发出声音;那一刻，亚撒几乎要被自己;声线难听哭了。这么难听，哥哥会嫌弃;吧？ 他感觉到有什么压着自己，整条手臂都有些发麻，但那又很温暖，暖到他舍不得离开。 亚撒艰难地转头，蒙着一层雾气;视线缓缓移动，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发丝乱翘;黑色脑袋，似乎是后颈被调皮;发丝给挠着发痒，青年蹭着手臂动了动，却依旧不曾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