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周轮到放假周，今天是星期五最后一天，午休时间大家精神头异常足，教室里吵吵闹闹不成样子，值日生在讲台上维持秩序，效果不怎么明显。

蒋舟州埋头叠飞机，尖尖的机头哈上一口气，胳膊轮圈蓄力，最后使劲掷出去，飞机颤抖着翅膀从教室后面飞到讲台，一路擦过同学的脑顶，碰上吊扇的扇叶，飞快的转动力直接让它打在黑板上，晃晃悠悠转个弯，朝向门口直线下落，最后插在突然出现的年级主任头上。

教室瞬间寂静。

坐在第二组第一排外面，正对着门口，把脚翘在桌面上的赵南沅嗖的一下收回腿，把扭头正和林涧书说话的赵北沐捞回来。

前排拿书互相打闹的同学立刻收手假装翻书，前后排讲话的身体扭了回去，默默低头装乖。后排更是直接窜进来几个人，动作迅速的坐下躲在书堆后面。

唯独肖北扬不怕事大的吹了个悠长拖着尾音的口哨。

头顶光秃秃的年级主任竟然还能盛起纸飞机，苏星绾没忍住咧嘴笑出来。

值日生见状立马捂脸，偷偷分开个指缝看罪魁祸首蒋舟州，这没骨气的家伙已经趴下埋头装睡，肩膀还在不停的抖。

沐辞咬碎着硬糖咔嚓一声，年纪主任暴跳如雷地大吼：“谁？是谁！老实自己承认别让我亲自揪你出来！”

“你看看你们班像什么样子！吵得全校都听见了！还有这什么天啊就开电扇？山上寒气重不知道？”

粗犷的嗓子一吼，睡着的也醒了，叶筠岚从书立后面迷糊抬头，沐辞喂给她一颗荔枝味的硬糖，叶筠岚张嘴含下，目光落在怒气满满的年级主任身上。

“每次到放假就你们班最能闹，再吵吵放学你们就留在这打扫全校的卫生！”年纪主任扯下头发挂住的纸飞机，捏在手里揉成两段。

蒋舟州还趴着呢，肩膀抖动幅度变大，江汀白伸腿踹了他一下，“笑笑笑！”

大概是全班笑得太明显，年级主任站在门口双手叉腰，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笑什么？啊？笑什么呢，什么事有这么高兴？我看你们不吃教训不长记性，放学全给我扫叶子去！”

他继续指肖北扬，“你也是，成天不着调，给我把全校的树都涂防虫药去！”

“啊——”全班哀嚎。肖北扬跟着装模做样的拉长啊声。

沐辞冲叶筠岚挑眉，他这是刚来就喜提大礼包啊。

叶筠岚单手托腮看他，有人是衰神附体的体质。

祸源蒋舟州装睡不下去了，爬起来屁颠屁颠跑到年级主任身边又是捏肩膀又是捶背的献殷勤，“老师老师，那飞机是我放的，我承认错误，我思想不端正罚我一个就行了，放了我同学呗……”

狗腿的样子惹得苏星绾哼哼一声，江木溪听见了，终于停下写作业的笔，“这事没希望。”

苏星绾：“他惹得祸，放学他一个人扫去。”

江木溪摇摇头。

“吵闹是全班吵，主任是因为吵才罚的，不是因为扔飞机到他头上才罚的。”

事实八九不离十，年纪主任果然没放过，不仅没放过，还加重了蒋舟州的惩罚，“是你小子啊，放学一个人去打捞学校池塘的浮萍，捞不干净你就别回去了，其他人一样要扫落叶。”

“哎——”蒋舟州拖着老师的手不肯罢休，一路追到外面，“老师，您最慈悲的，好人啊，良善人啊，走路上能捡钱的，不要嘛不要不要嘛……”

声音大到其他班好事者出来看热闹，蒋舟州依旧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最后的求情仍然没有效果，该扫的地一寸没少。

江汀白笑话刚回来的他，“你要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凉说不定就求成了。”

“你就看我笑话吧，我还能掐着嗓子说话啊？”蒋舟州坐下。

“我看你刚刚那矫揉造作的也不差啊。”

蒋舟州作势要掐他，“你竟然这么说我，我是为了谁？”

苏星绾一纸团丢过来砸他头，“你小声点吧，被听见了惩罚加倍，就该让你去扫厕所了。”

捞浮萍和扫厕所还是前者吧，蒋舟州啊了一声又趴下去，活像腌熟的咸鱼，弱弱的举手，“蒋某对不起大家啊……”

“嘁——”全班唏嘘，都知道不是他的原因就是了。

经过煎熬的四节课后，这时就不是拎着书包飞奔冲向自由了，而是拿着扫把无精打采的去扫全校路上的落叶。

班级的扫把不够，和几个班借了才凑齐。借的过程中接收了一波嘲讽，仇恨值拉够了对方拍拍屁股潇洒走人，他们还要留着苦逼的打扫卫生。

气的苏星绾差点揍人。

九月秋萧瑟，正是落叶子的前奏，四中树木又格外多，说是山林不为过，大大增加工作量。

男生拿的大竹扫把扫马路，女生拿的小扫把扫台阶，学校要求不严，扫的落叶堆在树林灌木丛里就好，自然腐败当作养料，堆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