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

起身，又道，“我现在就去找祖母，你休想嫁给别人。”

裴敬启疯起来什么话都说得出来，阮善拉住他的衣袖求他：“殿下，殿下误会了，我与马伯牧没有关系，我没有要嫁给他。”

她踉跄着起身想阻挡他，脚却踩到裙摆，以别扭的姿势跪在地上，只能拽着他的袖子，求他清醒一点。

裴敬启听见阮善说他不清醒，心里的燥意被彻底点燃，他忘却周围的一切，用力一挥手想摆脱阻力，不料一个清脆的耳光甩在阮善脸上。

阮善被打得伏倒在地，眼前一片眩晕，裴敬启却像没感觉似的，追上前两步，双手钳住她的肩膀将她摇起来。

连日的焦灼已经摧垮他，又带着酒意，裴敬启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行为，他质问道：“你为什么这般冷漠，为什么不能听话对我笑笑。”声音已经染上哭腔。

阮善耳鸣眼花，嘴里一片腥甜血味，嘴角被撕扯到，有血迹缓缓流出，裴敬启这才愣住，有些不敢置信地抚她的脸。

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的手掌竟微微发麻。

想说些什么，却感受到身后一阵劲风略过，随即他背上被人重重踏了一脚，整个人飞扑出去，李骁闪身而至，裴敬启还来不及起身，就被李骁拽着发髻狠狠磕昏在地上。

“怎么回事？”李骁去扶阮善，待看清楚她脸上血迹之后神色骤变，“他打你了？”

阮善半边脸颊肿起，发丝凌乱地铺在身前，摸起来还有些潮湿，发尾带着泥土，莹白的脸上，几枚指印清晰可见。

李骁只觉得浑身血液直冲大脑，他袖中抖出匕首，反握着要朝裴敬启而去，阮善却在此时轻轻颤了一下，苍白的手指勾住他衣襟，泄出几声压抑的哭声。

她闭上眼睛落泪，眼泪冲刷着血迹滴落到下巴上，李骁手一松，匕首丢在地上，他回身去扶阮善，手轻轻拍她瘦弱的脊背，缓声道：“没事了。”

阮善死死拽着李骁的衣服，整个人哭得发颤，李骁扶着她的肩膀，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恐惧。

怒到极点，李骁反而冷静，他将阮善抱起，安置在远处连廊上。

阮善出来得着急，只穿了双薄薄的软底鞋，此时右脚趿拉着，能看到脚背上有一个黑黑的鞋印子。

李骁托起她的脚，撩开衣摆帮她擦拭，他不可避免地看见她脚背已经破皮，顿了顿，又帮她把鞋穿好。

“我先送你回去，裴敬启那里我会处理。”李骁轻声说。

阮善一直沉默，只在李骁又想将她抱起的时候躲了一下，她有些失神地抬起头，用了好久才将视线定在李骁脸上，张了张嘴，唇瓣干涩，有些困难地问：“你能帮我个忙吗？”

阮善凑近他，无意识地又滴了颗泪珠下来，李骁半跪在她身前，那颗泪珠正滴在他颈间，他动了动喉结，问她：“什么？”

阮善说了几句，李骁皱着眉不想同意：“我来处理，我可以让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阮善轻轻摇了摇头，见他不答应，只好自己去做，她扶着廊柱起身，却又被李骁按下，李骁眉头紧缩，到底还是照她说的做了。

裴敬启陷入昏迷，李骁拎着他的衣领，很容易就把他拖到偏殿那里，又把阮善扶过去，阮善跪坐在地，看裴敬启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便让李骁可以离开了。

李骁隐在暗中，只说：“等你上过药我便走。”

阮善摸了摸自己肿起的脸颊，扯出一丝苦笑。

冬小要比李骁慢一些，她拼命跑，阮善又等了一会儿，听见她气喘吁吁的动静。

“姑娘，”她跑得眼睛发花，冲到阮善身前，先看见裴敬启在地上躺着，又看见阮善脸上的伤，捂着嘴惊呼，“姑娘你受伤了？他，他死了吗？”

“姑娘你别怕，就说是我做的，没事的，”又去啐他，“混蛋，丧尽天良，活该！”

“他没死，”阮善帮她拍背顺气，见她好些了，握住她的手，“冬小，去把雁竹姑姑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