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夜深人静，一直睡不着觉得章禾英起身下床，偷偷地出了卧室爬上阁楼珍珠的房间。

同样睡不着得珍珠因为后背的伤口只能趴在床上，她听到门响，慌张地扭头看向门口，连带着后背撕裂般疼痛，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走进来的章禾英借着天窗透进来的月光看到了痛苦的珍珠。她走到床边，蹲下来抚摸着珍珠的脸。

“小姐你怎么还不去睡觉，跑到这里来干嘛？”

“很疼吧。”

“没关系，过两天就会好的。”

“因为我你受罪了。”

“不是的小姐，你不要自责呀。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章禾英淡淡地一笑，站起身后直接躺在了珍珠的身边。

受宠若惊的珍珠想躲又动不了身，“小姐怎么躺在这里了。这里太脏了，要弄脏你的衣服了。”

“衣服脏了再洗干净就好了。”

“小姐，你这样我会很不安的。”

“叫我阿念！珍珠，你是我的朋友，我想和朋友在一起不行吗？不管我在哪儿都觉得好无趣，好孤独。我喜欢热闹，我喜欢和朋友们在一起玩闹。”

“嗯，我也喜欢。”

章禾英翻个身贴近了珍珠的脸，珍珠吓一跳躲闪开。

章禾英扶住珍珠的脸，四目相对，“真羡慕你。”

“我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是自由的。”

“我为什么是自由的？我要为养活自己和妈妈来这里做工，不能每天回家看妈妈，我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比起我来你确实是自由的。”

“小姐见过大世面，是有想法的，所以才会觉得现在不自由。也许将来你会自由的，毕竟世界在变化嘛。”

听到珍珠说出的话这么有深意，章禾英非常惊讶。珍珠可比想像中要聪明有思想，虽然年纪小不读书不识字，但是她会思考。

“你还懂世界在变化？”章禾英问。

“嗯，之前的牧师告诉我的，那时我很小我听不懂他的话。他说世界在变，人们的思想也会变，人们的思想变了就会让世界改变。我现在想他的意思是人和人是相互影响的吧，当这种影响足够大的时候就可以改变我们这个地方。”

章禾英看着侃侃而谈的珍珠，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水润的白色珠光。她想如果珍珠去读书去外面闯荡应该不会比任何人差，或许会更加耀眼。

章禾英握住珍珠的手闭起眼睛舒服地蜷缩起来。

珍珠安静地注视着章禾英，觉得她真的好可怜。她长得那么漂亮会穿衣会打扮，气质优雅又活跃，有学问有见识还有勇气，但是她被家族捆绑得喘不上气。

第二天，章正谦准备离岛，等要出门时章禾英跑了出来。她要求大哥给她一些自由，在岛上的自由。如果让她在岛上随意活动，她就再也不想逃避家里的安排，她保证听从父亲和大哥。

章正谦考虑了一下后默许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内心喜悦起来的章禾英又面带笑容起来，她回到小楼里去找珍珠。

正在收拾小姐闺房的珍珠行动有些缓慢，因为伤口还在疼，她只能尽量的让动作小些。

跑回来的章禾英找到珍珠开心地说：“行了别收拾了。”

“小姐怎么这么开心呀。”珍珠也跟着开心起来。

“大哥同意我在岛上随意走动了。”章禾英说。

“那太好了，小姐可以出去玩了。”

“自由了，自由的感觉太好了。”

珍珠替章禾英开心，手里继续理着床铺。章禾英一把拉住珍珠的手，“别弄这个了，走，咱们去庆贺一下。”说完章禾英拉着珍珠就走了。

被扯了一下肩膀的珍珠瞬间感到一阵钻心的疼。背上的道道伤口像是被撕开了，但是珍珠顾不上疼，只能跟着章禾英跑下楼。

到了客厅，章禾英拿出大哥给的那张唱片放到留声机上。很快留声机里传出了一种新奇的音乐，一些叫不出名的乐器声伴着婉转摇摆的嗓音，曲风轻快有趣。

珍珠听出了神，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太神奇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晃动着。章禾英更是抑制不住，躺到沙发上手臂挥舞着。

“这是什么曲子呀，这么好听。”珍珠问。

“哈哈哈，曲子！这叫爵士乐，外国很流行。在大都市的歌舞厅都是最受欢迎的。”

“噢。”珍珠不知道歌舞厅什么样子，但是想象一下也能猜出个大概。里面的一定有很多人，男男女女唱唱跳跳，但是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华丽景象，如何得歌舞升平，她是很难联想的。

获得自由的章禾英像被放生的小鹿，逃一样地奔走在海岛的每一处，她尽情地释放自己。她让珍珠教自己爬树，教自己布下陷阱逮小鸟，教自己采蘑菇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