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乡去了。

和自闭儿童骨魔不同，他是个吃饭都要找饭搭子的开朗男孩。

“丽子姐！我带了新鲜的青提……诶？”

员工餐厅里，阿吉抱着便当盒冲到他常坐的角落，却意外地发现那里竟然格外热闹。

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正围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说说笑笑，被围在中间的少女打扮得格外时尚，闪亮的眼影和勾勒出丰润线条的红唇让她原本7分的容貌硬生生提高到了9分，而她开朗明媚的笑容像是充满了魔力一样，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向她看去。

但阿吉却只是怔愣地，困惑地站在原地，看向丽子的眼神显得格外陌生。

“阿吉？你怎么不过去找丽子啦。”路过的一位员工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笑道，“她换了个风格后自信漂亮了很多对不对？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诶？阿吉？！”

这位路过的员工不明所以地看向阿吉冲出门的慌张背影，不解地挠了挠头，“搞什么呀，像见了鬼一样。”

＊

阿吉与山田丽子是同乡，还曾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

但海鲜加工厂倒闭后，这个会辅导他功课，给他带糖果的大姐姐就跟着她的父母一起消失在了阿吉的生命里。

直到他们在公司楼下的奶茶店再遇。

“那个……你是丽子姐吗？山田丽子？”彼时，帮五条悟跑腿买奶茶的阿吉看着前面清瘦少女格外熟悉的背影纠结半晌，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当对方惊讶回头的一刹那，他开心地跳了起来。

“哇！丽子姐，真的是你啊！”

“诶？！阿吉？！”

他乡遇故知，人间一大美事。送完奶茶后，他和这位多年不见却依旧安静温柔的大姐姐来到中庭花园的僻静角落，坐在长椅上攀谈起来。

“……就是这样，虽然奶奶去世了，但我会带着她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我至少保住了自己的家不是吗，政府和基金会的补贴只够我的学费，所以我要跑腿打零工，赚赚生活费啦哈哈！”简单叙述完自己的事后，阿吉洒脱一笑，看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前辈，“丽子姐最近怎么样？”

握紧了手中温热的奶茶杯，山田丽子冲着这个儿时的小伙伴勉强笑了笑，黑框眼镜后的眼睛显得格外黯淡无神。

“我……我挺好的。”她生性内向腼腆，没什么朋友，虽然非常想找个人诉说下自己的烦恼，但面对少年活力满满的闪亮眼神，她忽然就不想破坏对方的好心情了。

有什么可说的呢？

丽子苦涩一笑，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懦弱无能，阿吉他那样坚强，肯定会瞧不起我的吧。

她的沉默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阿吉没有再追问，思索片刻后从包里掏出了什么东西一把塞进丽子的手里。

“给！”

“诶？什么？”丽子猝不及防地接住，看向掌心中几颗在阳光下闪耀着甜蜜光芒的糖果，忍不住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小时候我哭起来你总会用这个安慰我的吧。”阿吉的语气带着些许怀念，少年的笑容如同盛夏花火般绚丽，带着触动人心的真诚与活力。

像小太阳一般元气满满的少年笑声爽朗，春雨般抚慰人心，“打起精神来啊，丽子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丽子低头看着那几颗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糖果，只感觉心里的苦慢慢化成了酸涩的甜。

“嗯。”

她听见自己闷闷的声音响起，眼泪一颗一颗砸在膝盖上，将那片暗沉老旧的布料晕出一小片难堪的颜色。

比起阿吉的不幸，丽子的故事就像白开水一样无聊至极。

平平无奇的相貌，平平无奇的家庭，还有平平无奇的天资。她不够努力，时常怠惰，三分钟热血后是长久的沮丧和逃避。

大学毕业后，成绩平平的丽子连换三家企业工作，倒闭了一家，跳槽了两家，咬着牙在大城市打拼三年，却还是存款为零，微薄的收入都贡献给了房东，少得可怜的假期都用来补眠。她像无根的浮萍般漂泊在陌生的城市，未来，一片迷茫。

对比那些相貌出众，精力充沛，热衷社交的同龄人，她更喜欢窝在家里，穿着宽松的睡衣吃着打折的大包零食追剧，但这也导致了社交圈的封闭窄小和交际能力的减弱。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同学同事升职的升职，留学的留学，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原地踏步，同学会和亲友会开始变成了一种折磨，连回答父母的问候都变得难以启齿。

看着镜子里脸色难看，皮肤粗糙的自己，丽子面无表情地摘下了眼镜。视线变得模糊，她反而轻松了不少。

真讨厌啊，镜子里的人，她默默想着，平庸到这种份上，怎么会有人爱你呢？

是的，她也到了少女怀春的年纪，在接触长相帅气性格温柔的前辈时也会忍不住脸红，但她从不敢心怀期冀。

丑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