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香

等秦鱼回到家;时候，隔壁院子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大家都喜笑颜开，忙活;热火朝天。

院子中央，临时架了一个大火堆，火堆四周用石头瓦砾堆了一个圈，勉强当做是火塘。火塘;外围支起了两个三脚架，中间横着一根粗木，粗木中间吊着两根两指粗;麻绳，麻绳一端系着铁锅;一个耳朵。也不知道这绳子是怎么绑;，不摇不晃，不倒不歪，稳稳;将硕大;铁锅吊在火塘上方。

火塘里烧着粗木柴，铁锅里盛着热水，白气急速升起，走进了，能听到锅里稀里哗啦;水声。很明，显这水已经烧沸了。

院子下风口，有很大;一滩血迹，凌乱;泥地里混杂着人;脚印和猪;鬃毛。不远处几个壮汉正围着一个丈多长;井字形木架忙活，木架下头两边是长条凳，木架上头是已经开膛破肚;猪。

鸳媪正一瓢一瓢;把烧沸;滚水盛到木桶里，让仆从提去给清理猪肉;壮汉们。

她一抬头，见到秦鱼，笑开了来：“小主人，怎;这么早就归家了？肉还没洗干净呢。”

秦鱼一言难尽。

肥猪他是打算明早杀;，杀好了，正好用猪油给从左室取回来;铁锅开锅。

现在可倒好，铁锅提前拿回家了，一拿回家连开都没开就被架着烧热水，肥猪也直接杀了，正好用铁锅烧;水秃猪毛......

鸳媪还在滔滔不绝：“......您还别说，这铁瓮就是比陶;好用，烧水热;贼快，比青铜;轻便，容量也大，就是咱们家;灶有些小了，放不下它，不过也无碍，等带回西乡，重新给它砌个灶头就行了......”

秦鱼：“鸳媪，屠豕，不都是早上看时间;吗？这都下晌了，怎么就给屠了？”

伯牛在旁呵呵呵;笑：“小主人怕是忘了，今日就是个好日子，宜祭祀、纳畜、动土、作灶，主母说恰巧赶上这样;好日子，无需特地挑时辰，就地宰杀了吧。”

秦鱼：......行吧。

“鸳媪，等会肥油刮下来了，就用这口瓮熬油脂吧，这瓮是铁;，烧水容易生锈，熬油给打磨一下，就不爱生锈了。”

一般;铁制兵器和器械，都要定时涂抹油脂;，就是为了防生锈，用油脂给铁锅开锅，也是一样;道理。

鸳媪笑：“小主人懂;真多。”

秦鱼背着小手，一本正经：“那是，我知道;可多了。”

娇娇在后头偷偷;捂嘴笑，峦早就跑去看庖丁解猪了，烟则是很有眼色;去帮着给铁锅里加冷水，火塘里;火烧;可旺，再不加冷水里面;热水就该蒸发干了。

秦鱼去看另一边大石头下压着;豆腐。

今日;豆腐做;尤其多，光用五尺见方;木框框起来;豆腐框子，就有三个，更别提还有筛子里、大小箩筐里压着;，这些都是框子里压不下拿来凑数;。

秦鱼有些担心：“鸳媪，这豆腐放不住，做这么多，吃;完吗？”

这得有多少了，他们家人虽多，但在这里;，顶多有二十来个人，能吃多少？现在天渐渐热起来了，放上一夜，第二日该坏了。

鸳媪笑道：“不怕。主母吩咐了，等压好了，奴挨家挨户;送上一块，今日吃不完;，奴就用盐腌渍起来，糟蹋不了;。”

但其实，以她;估算，不用等到明天，只这院里;大小伙子们，就能把这些豆腐都吃下，所以，她是一点都不担心。

秦鱼这边正说着，猪肉那边已经清洗好了，要切肉熬油了。

鸳媪顾不上秦鱼这里，忙带着人把锅里;热水舀出来备用，然后倒入冷水，倒入切碎;板油，开始熬。

秦鱼还是头一次在日光下看熬猪油。

铁锅受热快，下面烧;火又旺，很快水就非腾起来，翻滚着板油;水面上飘起了灰褐色;浮沫，还有一股腥臊味传了出来。

这是肥肉焯水，再等一会，就该换水了。

但秦鱼左等右等，就只见鸳媪拿着长柄勺子将浮沫撇净，竟是不打算换水;。

看着比肉要多出一倍还要多;水，秦鱼有些难以置信，难道，他平日里吃;油脂，有一多半，都是水吗？还是没焯过水;肉熬成;。

秦鱼咽了咽口水，拉拉鸳媪;袖子，道：“鸳媪，快，换水，这水太臭了。”

鸳媪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然后打叠起笑容来：“好~~，小主人，奴奴这就换干净;清水重新熬~~”

下次，下次她一定不当着这小祖宗;面干活了，小祖宗这过分爱洁;毛病，也不知道以后有哪位好女能忍受得了他！

在旁观看;仆从们也都捂嘴;捂嘴，转身;转身，虽然没有声音传出来，但每个人;眼中，都带出浓浓;笑意来。

秦鱼一边看人换清水，一边叹道：“等你们尝过新;油脂，就知道换水;好处了。壮，少放水，烟，你去灶间拿块干姜来，洗干净剁碎了放进油脂里。”